那柳青瑤整個身體在泥麵上飛滑而起,順著垂直土壙如浮屍一般吊立而起。身上的蛭蟒也脫落下一兩隻。她的身體在岸上的柴叢地裏一直拖行,又有兩隻被柴枝給強行掛落了。當然她雪白如玉的肌膚也被柴枝掛掉好幾條血口,皮肉綻開。
但命總算是保住了。
“啊!”她疼痛難忍得大叫。雙手緊緊拽扯著臂膀上的軟金蠶線。飛旋的扇葉也因為樹枝絆到她臂膀上一端的機簧開關,驟然掉落下來。趙詠笑立馬鬆了手,奔過去解救柳青瑤。她的身上仍然死死地吸附著兩具大蛭蟒。
趙詠笑撿起樹枝,拚命撬開那兩隻大蛭蟒,都無濟於事。樹枝好不容易撬起,那蛭蟒一排嘴巴一縮,樹枝就落了空。見柳青瑤幾近暈厥,命在旦夕,趙詠笑橫起膽魄,一雙纖手直探入一隻大蛭蟒的腰腹,狠力拉拽了起來,就像她之前拉軟金蠶線的力度一樣,那大蛭蟒終於口尾被拉伸到了極限,“叭”地脫離了柳青瑤的肉身。趙詠笑急忙一拋,仍沒拋掉,她惶急著亂抖,總算將大蛭蟒抖脫下手來。那大蛭蟒潛入柴叢裏,在暗夜中匿去蹤跡。
趙詠笑在它脫落之時,立馬彈跳著退開。柳青瑤強忍著傷口疼痛,衣衫襤褸,血痕累累,她的意識反而清醒,她奮力揪起身上那隻蛭蟒的腰腹,往外抵扯。那蛭蟒的伸縮長度遠遠超過了她的手長。蛭蟒的嘴巴死死吸在了她嬌俏挺拔的一隻胸脯側邊,尾巴也死死吸附在肚臍上邊。
趙詠笑撿起一根樹枝來,順著柳青瑤的手抵到了蛭蟒的腹部,拚命向山坡下奔跑。那蛭蟒“嘣”地一聲從柳青瑤身上掉脫,彈落到柴叢裏,不見蹤跡。趙詠笑立即奔近柳青瑤,扶起了她。她身上多處被掛傷,殘餘著許多蛭蟒的吸口。冰清玉潔的身體上,滿布狼籍,隱隱生痛。
“嗚嗚……”她一把將趙詠笑抱住,掩在她懷裏痛哭。這一番幾度死裏逃生,著實嚇得她魂魄俱碎。漸漸在趙詠笑的懷裏感覺到一絲絲人體活著的溫度。神智也漸漸地更清醒。
曹小帥相對來說比較幸運。他的一隻左腿雖然被那深泥下的蛭蟒給幾乎吸幹血脈,全身顫搐,但他求生意誌分外強烈,趁泥沼裏的蛭蟒向他蠕來圍攻之時,他奮力已揪起左腿上吸血吸得飽滿的蛭蟒,幾番打滑,揪不起來。他奮力彎轉身子,在泥沼裏如刺蝟似的。他一口咬向蛭蟒的脊背。
牙齒有時候要比雙手有用得多,他粗糙的大牙硬是把蛭蟒咬下塊皮肉來,血汩汩從它背上冒出。曹小帥再度勒起那蛭蟒的腰腹,往外拉拽。那蛭蟒背部受傷,倒也容易鬆懈了。曹小帥將它往邊上一丟,翻身逃脫。
他奮力用右腳在泥麵上一蹬,身子就如滑板似的梭行。“咕咚”掉入他前方一米開外的大湖裏。水深不可測。他整個身體都浸在水裏。隻把腦袋仰在水麵上。
水幽幽刺冷。
他左腿仿如幹枯了的紮起的稻草似的,完全麻痹。全身也因左腿而貧血休克。又與那蛭蟒搏咬時用力過猛,連番透支體能,浸脹的身體在幽深湖水中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