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蔚來惋惜地望著昂皇矢。
昂皇矢見木蔚來死到臨頭不但不害怕,反而用這種表情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得更加惱怒,“豈有此理!”用力一掌摑在木蔚來臉上。
木蔚來被昂皇矢打得天旋地轉,頭一側又昏厥了。
昂皇矢哪由得木蔚來全無之下死去,又握起拳頭往他腹部猛擊。那被千年蠱蟲蠶噬得虛弱不堪的內髒,那受得了兩番重力,強烈的絞痛又一次殘忍地把木蔚來喚醒。
他蒙蒙籠籠聽到昂皇矢對苗獨玄喝了一句:“還不動手!”便看到苗獨拿著黑曜寶劍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
明明被殺的將是自己,為什麼苗獨看上去那麼害怕呢?握劍的手在抖!
木蔚來知道,苗獨從來未殺過人……
黑曜寶劍在“嗡嗡”地悲鳴。“啪”的一聲,劍身上出現了一道裂痕!黑曜寶劍不忍心傷害自己的主人,欲自毀!
木蔚來鼻子一酸,熱淚盈眶。沒想到,一把劍居然比人更有情有義,於是用意念安慰黑曜寶劍……
“黑曜寶劍,你不用難過。你尚且連邪玄魔都殺不死,又怎能傷得了我性命?以後,我帶要與你並肩作戰,請你停止下來……”
看著黑曜寶劍停止了張裂,木蔚來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這是把好劍,不能因為自己而斷送。假如這次自己真的死了,黑曜寶劍你就再覓新主吧!當然,真正的想法不能讓黑曜寶劍知道。
與劍的生離死別,隻是轉瞬之間,旁人甚至沒有覺察這人與劍之間的微秒變化。
苗獨已經逼近了!
“對不起!為了我的兒子,我別無選擇!”咬著牙說完這句,苗獨一劍捅在木蔚來身上。已有鈍角的劍,竟然硬生生地捅入身體半尺。
木蔚來隻感到腹部一陣冰涼的劇痛,又噴了一口血,便垂下頭,不動了。
“黑曜寶劍,刺入主人身體的感覺如何?哈哈哈……”昂皇矢瘋狂地笑著,“苗獨,不要忘記,還差九十九劍!”
苗獨的臉扭曲得可怕,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了罪惡感!
想自己在獄中受酷刑,也寧死不屈,卻為了奧兒將這個一心隻想幫助自己、不求回報的人無情地殺死了……
可是,回頭一望,自己的兒子仍淚流滿臉地被捆在樹上等著自己去救。有那麼一會兒,苗獨覺得自己的兒子實在太沒出息。隻是被人綁著,就嚇得掉眼淚。而眼前這個陌路人,麵對死亡,淡笑以對,這種豁然,就算連自己也做不到……
可是,苗奧是自己唯一的兒子!自己不救他,還有誰能救他呢?苗獨又鐵下心來。
反正死人是不會覺得痛。剩下的九十九劍,就不好意思了!你就好人做到底,救一救我的兒子吧!
結束了內心的掙紮,苗獨想把黑曜寶劍從木蔚來身上拔走,沒想到再怎麼使勁都拔不動!
從傷口處滲出的血延著劍鋒滑流,所到之處,劍鋒煥然一新,恢得黑色透亮的狀態,裂縫被修複了。當鮮血抵達劍柄,五彩光暈再次重現,光暈在速度擴大,發出強光,將木蔚來包圍起來。
這種強光令昂皇矢和苗氏父子睜不開眼睛!
“結界?”昂皇矢有點詫異,沒想到,黑曜寶劍還有這點本領,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不過,沒用的!沒有主人指令的靈劍,力量是發揮不出來的。
昂皇矢身為玄火門炎豈得意的弟子之下,對玄術也有一定的造詣。他低低地念起一串咒語,猛喝一聲“破!”,雙指射出一道靈力將黑曜寶劍的結界擊潰。
光芒散盡,黑曜寶劍依然玄目閃亮,仿佛在作最後的無聲抗爭。
滲落的血,浸濕了木蔚來腳下的草地。他腳下的草,背後的樹開始枯萎,並以之為中心,開始迅速向四周擴散。魔血在詛咒這片大地。
昂皇矢和苗氏父子被這一異象嚇呆了!
“他到底是……”
昂皇矢好像突然想到什麼重要的線索似的……
被弟弟昂皇刃從絞架上救下來後,他被關在黑堡的密室裏。衝破了小白的咒語後,他離開了密室,卻因為黑堡守衛森嚴,而一時沒能逃出去,而隱藏在黑堡的某處。他親眼看著,木蔚來一劍將弟弟劈死,也親眼看著火神靈炎豈也死於木蔚來的一劍之下……隻是他沒聽到木蔚來對炎豈說的最後一句話,“我是邪玄魔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