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胤禛緊張地問。
胤祥的身子又翻到了胤禛的身上,俯頭下來咬住了胤禛的耳朵,喁喁低語:“敏妃額涅……”
胤禛才想問,就傳來了一陣激流,全身抖著,禁不住喊了下:“好……”聲音又低了下去。
等平靜下來,胤祥摸著胤禛的眉毛:“主子,奴才弟弟侍候得可好?”
“好,自然是極好的!”胤禛抓住了胤祥的手,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敏妃額涅進皇考的陵寢,這個位份……”
胤祥的嘴要嘟起來了:“皇貴妃……”
“對,對,不過怎麼堵那些人的嘴呢?”胤禛的心裏還是放不下那些知道玄燁如何對霽蘭的人,要是鬧大了,自個兒這皇帝也難看。
“主子,孝莊文皇後和孝惠章皇後不樂意封良妃額涅為妃,不就是因為良妃額涅是內管領、辛者庫身份,這放在世祖章皇帝(順治)之前,那怎麼可能。”胤祥的眼睛虛了,不敢提內爾吉的出身不過是包衣。
胤禛沒想到這個,點了下頭:“十三弟,你說的對。不過這是孝莊文皇後和孝惠章皇後,可不是皇考……”
“那就說是皇考好了。有些皇室內闈之事,外臣怎麼能夠知道,比方說像一廢太子、二廢太子,還有後來,咱就說皇考當著大臣的麵說良妃額涅出身賤籍,起居注在咱們手裏,他們怎麼證明皇考沒說過!”胤祥的眼裏有股陰狠的冷光,那是給硬逼憋著躲在陰暗處久不能釋放出來的東西,如今得了機會,就恨不得把當年的不甘憤恨全釋放出來。
胤禛受了感染,這麼多年給一直壓在胤禩下麵的鬱悶也發泄出來:“十三弟,你說的沒錯。現在我是皇帝了,自然一切就要按我的意思來,良妃額涅這個賤婦憑什麼得皇考的歡心!胤禩這個賤婦的兒子憑什麼會讓皇考傳位給他!”
“說子說得沒錯,賤婦和賤婦的兒子!”胤祥罵出了這句,心裏覺得痛快多了,看著胤禛的眼裏也充滿了柔情:“主子,要不奴才弟弟再來侍候回主子?”
胤禛眯起眼來笑了:“好,這才是我的好弟弟……”大笑了起來。
胤祥也大笑了起來。
門外守著的太監蘇培盛陰陽怪氣地笑了,低低嘀咕著:“主子的癖好倒是……,嘻嘻……”
內爾吉因為胤祥的會侍候,成了敬敏皇貴妃。隻是“敬敏”兩字,胤禛卻留了心眼,沒有說這是諡號還是封號,就這麼糊裏糊塗。
而內爾吉雖說從葬景陵,可是從葬葬皇帝陵的皇貴妃,祭祀時應該供膳品十八盤碗,餑餑六十三盤碗。結果到了內爾吉這又給減成了五十七盤碗餑餑,就算內爾吉死了,掙到了皇貴妃的位置,能一直在邊上瞅著玄燁,卻還是沒能順心,憑什麼總是要比別人差!
霽蘭卻因為胤祥的會侍候,一下就成了遭玄燁唾棄的賤婦了,也終究沒能和玄燁死同穴。
玄燁的胸口永遠壓著霽蘭做的那個燧囊,卻終究無法完全實現跟霽蘭的生同衾死同穴的願望。
胤祥站在遠處看著景陵的地宮門關上了,冷笑著:“罕阿瑪,你說‘胤祥並非勤學忠孝之人。爾等若不行約束,必將生事,不可不防。’倒真沒有說錯,隻是罕阿瑪防兒子的那幾個都防不得兒子了,自身難保著,如今就連罕阿瑪自個兒都沒法防兒子了!你要跟良妃額涅同穴,兒子偏不讓罕阿瑪如意,哈哈……兒子如今可能讓罕阿瑪在下麵一直膈應著!哈哈……”
胤祥從沒有覺得這樣痛快過,太痛快過了,終於把從小時候就憋著的氣都發出出來,笑到了最後又大哭了起來,跪了下去:“額涅,兒子終於替你如願了,你就在那裏待著吧,沒人能攆你出來……兒子大不孝,沒能掙到那個位置,沒能讓額涅躺在正中,隻能委屈額涅了……”
胤禛聽人說胤祥哭了,倒是關心這個弟弟,隻覺得現在隻有這個弟弟是可親可信的人,不信胤祥能信誰,這可是跟自個兒同臥起的枕邊人呢。
隻是胤禛總是有些不放心,這一不放心就不放心到了雍正八年。胤禩、胤禟都死了四年了,覺得有些危險的都圈了,覺得危險不大的也都送去守陵了。
身邊一空蕩起來,胤禛就懷疑起胤祥了。一山不容二虎,凡密折、奏報全都經過了胤祥的眼,自個兒知道的胤祥全知道,自個兒不知道的胤祥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