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盯著給胤禛有到地上的燧囊默不作聲,隻是跪了下來,撿了起來,塞到了袖筒裏。
胤祥盯了眼梁九功才要說話,胤禛先開了口:“十三弟,跟我出去吧,三阿哥、八弟、九弟這些個還不知道怎麼……”說到後麵警惕地看了眼梁九功,住了口。
“嗻。”胤祥簡短應了聲,跟著胤禛往外走,卻又不忘回頭看著梁九功。
梁九功站了起來,跟著跟著胤禛和胤祥走出了清溪書屋。
胤祥的眼角又瞟了眼梁九功。
梁九宮瞧著胤禛和胤祥走遠了,又折了回來,屋子裏並沒有其他的人。梁九功走到了床邊,跪了下來:“主子,你一直說奴才心思機敏,總在揣摩著主子地喜好。主子的話倒是沒有說錯奴才,奴才也就是想討主子個歡心。
如今主子駕崩了,以後奴才想揣摩主子的心思也不能了,如今就讓奴才在揣摩一回主子的心思,討主子個歡心吧……”
梁九功規矩地磕了個頭,抬起身來,膝行著小半步,更靠近了床,將身子俯了過去,從袖筒裏摸出了燧囊,解開了玄燁的領口,把燧囊塞到了玄燁的胸口那,又把領口扣好,再整了下玄燁的衣裳,這才又膝行退後,磕了個頭。
“主子,主子一路走好,這燧囊奴才給主子帶上了,主子去那邊找到良主子,替奴才說句奴才給良主子磕個頭請個安……”
說到最後,梁九功淚不停地往下落,隻能磕著頭,哽咽著……
胤禛領著阿哥們進來了,這是要給玄燁入斂,瞧到梁九功跪在玄燁的床邊哭著磕頭,心裏有些惱,這分明是顯示著一個奴才比他這個新皇帝更孝順,慍色道:“梁九功在皇考生前,慣會奸詐狡猾,且又懈怠懶惰,今先著人關押,待日後處置。”
梁九功把哭聲收了收,對著胤禛磕了個頭:“奴才謝主子恩典。”再又轉過來,對著玄燁的遺體磕了個頭:“大行皇帝,奴才這就去了。”這才站起了身,按著多年養成的習慣弓著身倒退著出去了。
胤祥看梁九功走了,不放心般張望了下,又不敢多看,低下了頭來。等到給玄燁入斂到梓宮的時候,胤祥特意地多看了幾眼玄燁的腰帶上可有那個荷包,卻發現沒有,這才鬆了口氣。
雍正元年,養心殿的後寢殿東側一間屋子裏,有倆個男人的聲音在竊竊私語般低低響著。胤禛當了皇帝後,就不樂意住在乾清宮,更不樂間睡在昭仁殿裏,總覺得那地方有陰氣,執意住到了乾清宮邊上的養心殿裏。
養心殿一下就從乾清宮邊上的附屬建築成了重要建築了,也成了大清國的政治中心。
大清國的政治中心,現在就有倆個男人正纏在一塊兒商量著些事。
“主子,弟弟昨夜夢到敏妃額涅了,說她苦得很……”胤祥在胤禛的耳邊低低說著。
胤禛給胤祥嘴裏的熱氣噴得,熱血沸騰著,想要翻轉去抱住胤祥,卻又軟得動不了,隻能先問著:“十三弟,敏妃額涅怎麼了?”
胤祥悠悠地長歎了口氣,從胤禛的身上翻身下來,躺在了胤禛的身邊,看著上麵的天棚:“主子,敏妃額涅對奴才弟弟說,她連個神牌也沒有,處處還要受著良妃額涅的氣,祭祀時,總是虧待了她那一份……”
胤禛隻覺得身上心裏全麻癢的難受,那種難受真是要了命般:“十三弟,這個是當年皇考定的……”
“主子,奴才弟弟知道,可是敏妃額涅真是可憐。更何況,還有人說要把良妃額涅遷出來跟皇考葬一塊,這個要是給那些想著八阿哥當皇帝的人看來,皇考立的可不就是八阿哥了……”
胤禛從頭到腳像給澆了盆冷水,前麵有的麻癢難受全沒了,瞪著眼看著胤祥,心裏抖著:“十三弟,皇考定儲的時候我不在暢春園,還在天壇那等著祭天呢。你是在皇考身邊,聽得清清楚楚這位置是傳給我吧?”
胤祥收回了視線,眼波流傳看著胤禛:“自然是傳給主子的,胤禩算個屁,他給主子提鞋都不夠格呢。”
“不過……”胤禛的心動搖了,“可皇考一直對八弟……,還想把良妃額涅……”胤禛不敢把話說完了,不然總覺得這個位置不是給自個兒的,是給胤禩了。
胤祥眼裏的秋波更轉了:“主子,那外麵不傳著皇考讓十四弟當撫遠大將軍王是要傳位給他呢?你覺得是?”
胤禛冷哼了聲:“憑十四那個能耐,想給我提鞋也沒門!”
“主子,就是,所以怎麼能說皇考想傳給八阿哥呢……”胤祥的手搭上了胤禛的肩,搖著:“再說了,那個怎麼是要把良妃額涅跟皇考葬一塊,是大行太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