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王公大臣的女兒實在是惱人得緊, 一個個穿的花枝招展, 還在這裝什麼好人出主意, 分明就是沆瀣一氣騙殿下給陛下納妃!琉瑜心裏憤憤不平, 都是眼紅她家殿下與陛下感情深厚, 妄圖插足的狐狸精!
傅言卿目光落在滿池的蓮花上, 嘴角微微勾了絲笑意, 輕聲道:“涵邱這意思,是讓我仗著陛下對我的感情,將責任都推給陛下, 獨善其身博個心胸寬闊,母儀天下之風?”
趙涵邱臉色一變,忙道:“殿下恕罪, 涵邱不敢!隻是涵邱知曉陛下愛護殿下, 定然是想護著殿下的,涵邱越矩了!”
傅言卿隨即環視一幹佳麗, 淡淡道:“各位都替我鳴不平, 想來若大選, 爾等也不會參加選秀了?”
下麵一些人臉色一白, 膽大的幾位小心翼翼道:“我等自然清楚殿下和陛下的感情, 怎麼會宵想入宮。隻是按照規定, 陛下大選,適齡之人皆要入選,況且父母之命, 我等豈敢不從。不過陛下又怎麼會真的選妃, 殿下可放寬心。”
傅言卿但笑不語,隻是天氣越發熱,她有些不想同這些人虛與委蛇,這等人竟然還該打安兒的注意,未免太看輕她們的感情了。
正要找個借口散了,卻聽有人高聲稟告:“陛下駕到!”
聽到這一聲高呼,傅言卿微微一愣,在座的一群人卻是又緊張又歡喜,連忙整理自己的儀容,目光都朝那禦花園小路上,一路過來的華蓋儀仗看去。
趙梓硯身上穿著黑底紅邊的龍袍,墨色衣衫外金線繡著五爪金龍,暗紅色滾邊使得整個人少了絲肅穆,一頭墨發挽了個發髻,簡單帶了一支白玉簪。這打扮也是十分簡潔,卻是同傅言卿一身白裳十分登對。
看見她過來,傅言卿臉上笑意柔和,在周圍一幹人起身齊齊跪拜,參見陛下時,傅言卿也準備福身行李,卻被眉頭微蹙的趙梓硯攔下。
“卿兒,我說了,不許你給我行禮。”
屈膝跪下的幾人聽罷都是覺得不可思議,私底下不用多禮已然是天大的恩寵,她們卻不知陛下在傅言卿麵前不但不用自稱,竟然當著眾人麵直接言不讓她行禮。驚詫後,也有一些從未見過趙梓硯的人偷偷打量這位頗為傳奇的年輕女帝。
大夏子民都知曉他們的女皇陛下生得十分好看,都傳的神乎其神,可大多卻沒能親眼見過。這些人如今親眼見到那精致得過分的容貌時,同為女子的她們都掩不住驚豔,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還是九五之尊。
隻是看了看傅言卿後,趙梓硯眼裏的笑意很快便收斂一空,她伸手在傅言卿額頭輕輕一撫,頓時有些冷地道:“朕一再叮囑,卿兒怕熱,如今這時辰暑氣正盛,為何還讓她待在這禦花園內?”
話音剛落,旁邊太監侍從跪了一地,戰戰兢兢道:“陛下恕罪!”
琉瑜喊得小心翼翼,心裏卻樂開了花,她家陛下就是……嗯,跟殿下說的一樣,壞得緊。
傅言卿也憋了股笑,輕聲道:“不怪他們,涵邱帶著幾位王公大臣家的小姐進宮陪我,便來禦花園了。”
趙涵邱等人神色一緊,她們曉得當今陛下寵皇後殿下,可是也沒料到到了這個地步。此刻趙梓硯似乎才看到她們,眸光落在還未起身的一群人身上,讓幾人更加緊張。
她淡淡哼了一聲,隨即不緊不慢道:“這禦花園內已然夠豔麗了,就不用再多一些花枝招展之物了。”
底下人徹底慌了,連忙請罪:“臣女知罪,不該……”可是半天也不知說不該如何。
趙梓硯也不理會,隻是繼續冷凝道:“涵邱郡主,她們不懂事,你怎麼也是如此。卿兒是大理人,受不得這等酷暑,朕特意讓人將重華殿收拾涼爽,好讓她舒適些,你卻領著人讓她在外麵受熱,若有個萬一,你可擔待得起!”
趙涵邱臉色煞白,趙梓硯不收斂她的氣場時,就連她父王都受不住,何況是她,頓時恐慌道:“是涵邱顧慮不周,陛下……陛下恕罪,我糊塗,糊塗。”
趙梓硯給傅言卿擦了擦汗,皺眉道:“回去好好思過,這一個月內不要在出去亂轉悠了。”說完她目光落在餘下一幹人身上:“大夏對女子本就難得寬容,有多餘的心思不如多回去認真讀書,也能出仕為官,為朝廷效力,莫要想著不可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