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貴妃一怔,停了腳步看向鏡春。
“是,這位公主是蒙古大妃所出,聽說美豔風情,是蒙古王諸位公主中最漂亮,也是最得寵的公主。有傳言說,蒙古王此次來上京,為的就是要將這位公主獻給咱們皇上呢?”
貴妃一驚,身上不由的一寒,看著鏡春的目光都淩冽了幾許,“這話本宮從未聽過,你是打哪聽來的?”
“這話原也是在少數一撥奴才中間流傳,聽說最先是從欽安殿傳出來的。奴才還聽說,蒙古王進京,是恪郡王一力促成的,皇上滿意的不得了,這才遣了恪郡王為主使迎接蒙古王,為的就是拉攏蒙古。不管如何,如果這傳言是真的,娘娘可就得上心了,屆時蒙古公主入宮,這位份是怎麼個封法,太後娘娘那裏要怎麼周旋,這可都是大事呢。皇上為了靈境公主,一定會護著娘娘,可是依奴才之見,太後,不一定會喜歡這位蒙古公主呢。“貴妃一時間惶然無措,隱約覺得今日封嬪,和來日裏蒙古公主入宮必定有莫大的聯係;可是若細細想了,又茫然沒個頭緒,不由得心下煩亂,本來想好的說辭也忘了個幹淨。
日頭漸漸高升了,她從欽安殿出來已經有些時候了。封嬪這麼大的事情肯定已經有人傳出去了,她若是去的晚,被太後誤會,就糟糕了。
當下,貴妃也隻得先掩了心思,急匆匆帶了鏡春往壽安宮去。彼時蘇耀月正在壽安宮同太後回話,一見是她來,忙笑著福身行了禮。閑話幾句,她才知道佑昕守孝日期眼看著近了,耀月今兒來是為了那位孟側妃入府的事情,耀月的打算是先去把聘禮下了,也好安撫人心。
太後顯見的滿意,誇讚了耀月幾句,順勢看向了貴妃,“這會子來,是有什麼事?”
貴妃心上一動,她下意識的看了看耀月。年底孟采薇就要入府,同是側妃,如果差距過大,不是叫蘇耀月遭人所詬病麼?
心思一轉,貴妃收了原本的說辭,笑著道,“臣妾初掌宮務,頭一遭就遇上慶王大婚,臣妾做事沒有經驗,惹得皇上和太後娘娘生氣,是臣妾的不是。今兒一早,臣妾重新選了幾個宮女子呈皇上預覽,皇上顧及著臣妾的麵子,總算是允了,這會子已經發了聖旨,待臣妾選了吉日就將它們送過去。”
太後唇角邊的笑意微微一淡,隨手取來了炕桌上的茶盞,“這人嘛,誰沒有犯錯的時候,貴妃就不用自責了。”
“謝太後娘娘,”貴妃起身福身一拜,道,“皇上說了,爾朱小姐身份貴重,雖然有祖宗規製在,可是宮裏好歹還是要去個人的。本來是擬定了臣妾去,可是算算日子,蒙古王快要進京,宮裏幾處宮殿都要重新裝飾,城中驛館也要選派可靠的宮女去伺候,臣妾這裏一時脫不開身,便讓順妃妹妹代臣妾去了,不知太後覺得可好?”
太後端著茶盞的手一頓,若有似無的撇了眼耀月,又看向貴妃。耀月心上一動,這主意,保不齊是皇上出的,貴妃這會子說的這麼和婉,怕是替皇帝背了名聲。
殿中沉默了許久,貴妃低著眸子靜待太後開口,後背上微微一層汗濕,越發的粘人。太後沉沉的看了貴妃許久,手上一動,掀開了茶盞,瓷器相撞,發出‘叮’的一聲脆響,激的貴妃禁不住微微抖了一下。
“貴妃有心了,就照著貴妃的意思辦吧。”
太後漫不經心的啜了口茶,似乎不準備為難貴妃。貴妃暗自鬆了口氣,道,“是。另外,臣妾初掌宮務難免手忙腳亂,許多事還是得煩擾太後娘娘,皇上多次訓斥臣妾,臣妾心下有愧。為此,皇上晉了幾位妹妹的位份,打算讓幾位妹妹幫襯著臣妾一同料理宮務,”
貴妃說著,便將皇帝同她說過的名單細細同太後說了,太後初聽,倒是沒有異議,隻是聽到煜貴人的名號,唇角一揚,道,“煜貴人天真浪漫,哀家也喜歡她;不過孟氏到底是年輕,做事難免失了分寸,如今皇帝既然想寵她,哀家也不好攔著。貴妃,皇帝說的對,你是如今宮裏位份最尊貴的妃嬪,凡是都要替皇帝分憂,這些個年輕妃嬪,你還是得從旁教訓提點著些,不懂的,就好好教,一直到教會為止。若是不然,到時候丟的,可是我赫連氏的臉麵。”
“太後娘娘教訓的是,臣妾定當謹記,絕不辜負太後娘娘和皇上的隆恩,”
正說著,素蓉從外間進來,神色說不上來的惶恐,太後莫名看了她一眼,問道,“怎麼?”
素蓉看了一眼貴妃,在太後麵前福福身,這才走上前,“娘娘,皇上剛剛下了一道聖旨,晉慎貴人為慎嬪,居程乾宮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