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逃生(1 / 2)

也許是無憂公主命不該絕,成都發生這一次變故的時候,她並不在成都城中。

一方麵成都王信奉道教,所以無憂公主也是一樣信道,而另一方麵,自從張弛明確的拒絕了無憂公主後,她也的確心中煩悶,於是之後的一段時間,無憂公主一度在蜀山之中尋仙訪道。

其實她倒也並非有多虔誠,這樣或許隻不過是她排解心中煩悶的一個方式罷了。蜀中山水多姿,看看山水總比悶在宮城裏要強得多。

也正是因此,讓她逃脫了一次劫難。

“欲知世上刀兵劫,但聽屠門夜半聲。”

可哪怕是在雲海藹藹的蜀山之中,張弛的模樣也常常浮現在無憂公主的腦中,尤其是這一句張弛曾經在她麵前吟誦過的詩,更是讓無憂公主記住,時常吟誦。

張公子憂國憂民,可卻為何不肯為我憂慮?無憂公主心中一陣酸酸的感覺。

其實無憂公主雖然覺得這一句詩很好,可其實卻並未真正領悟詩中的那種情懷,她畢竟隻不過是一個女孩,如果放在現在,恐怕她還正在家中讀書被父母寵慣著罷了,又怎麼能動的天下蒼生的苦楚?

或許等她知道了成都王被殺的噩耗,她也從成都王公主的雲端摔落到凡塵以後,她才能真正感受得到這種情懷吧。

無憂公主隻不過是一名女子,況且又在蜀山之中,蜀中多山,要想找起來可就如同大海撈針一般了,所以桓謙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當務之急,當然是抓住或者殺死張弛,隻要張弛一死,蜀中那些百官不過都是見風就倒的牆頭草,又有什麼可慮?

桓謙想的當真不錯,成都王一死,桓閥大軍殺入內城,而正還在祭天高台上的那些百官,就為了活命紛紛轉了陣營,順著桓謙與桓恒的意思,大聲斥責張弛反派,設計殺死了成都王,多虧桓閥率大軍入成都平亂,這才免去了成都城內的一場浩劫。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顯然,現在的張弛早已經成了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官字兩個口,見風使舵,落井下石,如果沒有這點本事,他們這些不學無術的士族中人,又怎麼能夠身居高位?

然而這些官員中倒也並非全都是無義之人,起碼羅安就的確還有些氣節。

蜀中所有官員中,也隻有典曹都尉羅安才算做成都王的心腹,他也果然沒有辜負了成都王的信任,現在成都王已死, 桓閥大軍攻入內城,殺死了所有成都王的子嗣,羅安指著高台上的所有官吏大怒說道:“成都王乃是蜀中之主,可現在你們眼睜睜看著成都王子嗣被桓閥肆意屠殺,還在這裏為桓閥歌功頌德,你們難道不會臉紅麼?”

當然,在現在這種局勢下,羅安這一聲怒喝並不能換來百官的慚愧,反而隻會為自己找來殺身之禍。

桓閥兵將不容分說搶上前來,兩人架住羅安,而另一人幹淨利落的一刀插入了羅安的心髒。

可這還沒完,桓閥軍隊還將羅安的屍身懸於城牆之上,為的是警懾蜀中其他的官吏。

而與此同時,除了控製內城之外的桓閥大軍,則正在追蹤張弛的下落。

張弛正在倉鼠與暗刃的保護之下一路南逃,而他們的身後,還跟著早已經被嚇得惶恐不安的益州刺史。

張弛跑了一段路才發現身後的益州刺史竟然始終沒有掉隊,對於益州刺史這種平日裏養尊處優的士族來說,可能他平生也沒有一次性的徒步跑這麼遠的路,早已經氣喘籲籲了。

張弛奇怪的問道:“益州刺史大人與桓閥交往密切,現在桓閥得勢,益州刺史怎麼跟著我們逃難?”

益州刺史可不傻,雖然桓恒是因為他而人蜀,可現在桓閥攻入了內城,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卸磨殺驢?對於益州刺史來說,還是有軍隊在手他也才能說話有些底氣,所以他現在心中想著,可萬萬不能被桓閥抓了去,否則的話連談判的籌碼都沒有。無論如何也要先逃出成都,而等到他回到了益州地界,有了自己的兵馬傍身,到那時再與桓閥交涉,也多了些倚仗。

益州刺史猜的不錯,其實如果現在他被桓閥抓到,恐怕也沒有什麼好下場,縱使桓閥講情義不傷害與他,恐怕他益州的兵權也不會再歸他調配了。

“都督,桓閥擅自攻入成都,現在又占了內城,簡直與造反無異啊,我深受成都王重用,怎麼能夠和桓閥同流合汙?所以都督這一次說什麼也要將我帶出成都。”益州刺史現在也隻有靠著張弛還有些希望。

張弛苦笑了一聲,益州刺史說他“深受成都王重用?”,忘了剛剛成都王在內城要將自己與益州刺史鏟除的事情了?不過他也知道益州刺史說的不過是場麵上的話,並未深究。

眾人一直跑到了城南,可卻在通向城門的大街前停住了腳步。

張弛不敢直接過去,因為他知道成都王要讓自己死在成都,又怎麼會讓外城的人放行?況且現在桓閥掌控了成都大部分地區,誰知道守衛城南的將領他做什麼打算?如果他見桓閥勢大而有投靠之心,那抓住自己無異於給他多添了一分見麵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