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慌亂,而桓閥大軍則湧入內城。“將成都王子嗣全部殺光,一個不留!”這是桓恒下的命令。
張弛在寒門中人的護衛之下,逃出了內城,然而卻再也無路可逃,因為外城已經被封,而桓閥大軍已經蜂擁入城,四處屠殺,所要找的無非也就是張弛罷了。
如今的成都城內,已經是一片混亂,張弛倒也知道桓閥已經殺進內城,恐怕這一次成都王與自己相爭,反倒讓桓閥從中得了利。
桓閥自始至終都有心將勢力滲入蜀中,如今看來已經絕難阻止了。
街上的百姓都被當做亂黨,一刀一個全部殺死,街上陳屍相枕,慘不堪言。
眾人還正護著張弛走,張弛回頭間,猛然看到了一個百姓就在身後不遠的圍牆拐角處,被追殺的桓閥兵將趕上,一矛從背後刺死,鮮血從口中噴出。
張弛忽然停下了腳步。
倉鼠著急說道:“公子何故停下,如今桓閥大軍正在尋你,我們還需快找個安全之地躲藏起來。”
“我不忍這麼多的百姓因我而死。”張弛歎息說道:“桓閥要找的人是我,何必要讓這麼多無辜百姓受累!”
“你以為桓閥殺了你就不再殺百姓了麼?”暗刃忽然冷聲說道:“桓閥最要的也並非是你的性命,而是要控製蜀中,殺你隻不過是順便而為罷了,可如果要控製蜀中,就不能不找點借口,平亂當然是最好不過的借口,無論你是不是被殺,城中百姓也都難免一場浩劫。因為桓閥要為他出兵攻陷成都找一個借口罷了。”
暗刃自從跟著張弛以來,反而不像以前那般魯莽了,凡是權衡利弊三思而行。
張弛剛才不過是看無辜百姓被殺,難免起了不忍之心,而現在被暗刃一番話,說的張弛豁然明悟。
“為今之計,我們也隻有想辦法先出成都再說。”倉鼠說道。
然而要出成都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此時,桓閥的一名將領就已經追上了張弛和眾人的蹤跡。
“穿青衫之人乃是匪首,快衝上去格殺勿論!”那名將領驅策著身後的兵將衝上前來。
張弛身邊的那幾名寒門子弟說道:“你們先走,由我們來阻住追兵。”
如今這個情況也沒有別的辦法,倉鼠和暗刃點了點頭,一左一右架住張弛的肩膀,飛一般向前衝去,而其他的那幾名寒門子弟,則並肩而立,排成橫一字形,擋在路中。
張弛對他們還有些擔心,被暗刃和倉鼠駕著逃跑的時候,匆忙問道:“他們可有脫身之計?”
“不誇張的說,他們會死。”暗刃依然冷冰冰的口氣:“他們的死隻不過是要換你生的機會,如果你再死了,他們犧牲的就毫無價值。”
張弛這個時候忽然有些心酸,一邊向前飛快的跑去,而一邊又忍不住回頭望去,隻見如潮水一般的桓閥大軍湧了過來,將那幾名寒門子弟淹沒在了中間。
張弛還能聽見遠處的廝殺聲,不過因為人數眾多,他是看不到人潮中的那幾人浴血廝殺的模樣了。說不定現在他們就已經身披數刀,血染衣衫了。
如果我不是一名書生,而是一名絕世高手的話該有多好?那樣我就能保護我身邊的人,不用讓他們為我送命。此時張弛心中隱隱的想到。其實盡管作為一個文弱書生,可張弛的心中,很多時候都一樣會熱血澎湃。
有暗刃和倉鼠兩人護衛,張弛一路逃向城南,桓閥大軍從西入城,而內城位於城北,所以城南的局勢相比之下還算是安穩不少。
又逃過了一難,可是要想出城可就真沒有半點辦法了,
成都雖然是一座不小的城池,可四麵城門緊閉,現在城南還沒有被桓閥攻占,也隻有這一條路,才是唯一的一條生路。
否則等城南被桓閥掌控,可就被困死在了成都城中,雖然成都不小,還可以在某處藏身一時,可是時間久了,也難免會被桓閥大軍搜查得到。
張弛這麼想著,桓恒與桓謙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
攻陷了內城,殺盡了成都王子嗣,可以說完全達到了桓恒的目的,但惟獨沒有捉住張弛有些不盡如人意。而在這個時候已有人來報,張弛向城南逃去。
“快追!務必要讓張弛不能生離成都。”桓謙下令說道。
這時桓恒剛剛盤點完內城成都王親眷的被殺人數,說道:“成都王子嗣雖然已經盡數被殺,卻隻有一位公主不再內城之中,斬草不除根,必留後患。”
“公主?什麼公主?”對於成都的情形,桓謙顯然沒有桓恒了解的更多。
“無憂公主。”桓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