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還是低下頭,不肯再說。
瀲灩卻忽而止住淚,抬頭請道:“皇上,方才他是醉的,臣妾是醒的。讓臣妾來告訴他是怎麼回事。”
弘曆允了,瀲灩走向他,眼中充滿責備。待湊近他,卻道:“其實,你什麼都沒做。”
侍衛眼中盡是傷痛,“為什麼?”
瀲灩也有些失落,“因為我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那就要害人?”侍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瀲灩湊他又近一些,語氣中充滿柔弱,“侍衛當值飲酒,本已是重罪。即便你供出我,你自己也難逃。不如你全認下,今後,我一定定期往你家中彙錢,不讓她們日子清苦。”
侍衛冷笑,“我不是為了那個。”
瀲灩還想苦苦哀求,卻被皇上遙遙打斷。瀲灩心如死灰回到人群中,心想這次計劃一定落空了。
皇上又問:“怎麼樣?有沒有想起什麼?”
侍衛死咬著嘴唇,半天才說:“想起了。”
弘曆饒有興致地望著他。瀲灩一顆心也提至嗓子眼。侍衛的聲音中充滿疲憊,“我確實邪念頓起,撕了一道娘娘的衣服。然後,娘娘便跑了出去,接著便是大家看到的了。”
弘曆神情肅穆,“剛才還不記得,這便一下想起了?”
“是”,侍衛沉沉答。
弘曆又提醒道:“你可想仔細了。”
侍衛沉重地點了點頭。
弘曆搖了搖頭,扔下一句話:“打斷一條腿,然後發配邊疆,永世不得返回中原。”
他才剛離開,瀲灩便亦步亦趨追上,“皇上,臣妾雖然被人構陷,流落於此。可終究是您的女人,受不了這樣的侮辱。臣妾好怕,您把我留在這裏,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再遇見這樣的情形呢。”
“那你想怎麼樣呢?”弘曆不耐煩問。
“求求您,讓我回去吧。我真的好怕。“她緊緊抓住弘曆的手。
弘曆輕輕抽出了,淡淡道:“想回便回吧。”
瀲灩討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腳步輕快地離開冷宮,所有的行李,她統統撇了不要,免得將晦氣帶回宮去。回宮的路上,她遇著被侍衛架著去執行杖刑的那名侍衛。她心中一時愧疚,走上前,同例行公事地幾名侍衛說:“他侵犯的畢竟是本宮,我有幾句話要訓誡他。你們到一旁等著。”
見幾位侍衛走遠了,瀲灩才愧道:“真的對不起。我說過,我一定會幫你的家人養老。請你告訴我他們的地址和姓名吧。”
那侍衛淒楚一笑,“我同你說過了,我不是為這個。”
瀲灩詫異問:“那你為什麼?”
侍衛眼中漲滿淚,眼睛卻笑成月牙的形狀,“你這人啊,心腸真壞到家了。可是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你的臉,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