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對於她來，倒也沒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所有已經過去的事，其實都不會太痛苦。
羅宜寧靠著他竟有了幾分睡意，其實若是讓她來，她真的不知道該什麼。一旦要那必然就牽涉了陸嘉學。那一年倒也不全是痛苦的，陸嘉學待她並未有強迫之舉。以至於知道陸嘉學出事的時候，她受到的震撼和衝擊也很大，五味陳雜。
一個人若是真的對你好，你如何會沒有憐憫之心呢，更何況她跟陸嘉學的過往太複雜。
她：“在金陵的時候都還好，生寶哥兒的時候倒是艱難些，但也無事。”
羅慎遠漸漸地閉上眼：“他呢？”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問起陸嘉學。以至於羅宜寧片刻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但他指的是誰她很清楚。
“陸嘉學……”羅宜寧沉吟一聲，“我不明白他。最後他出事的時候，讓葉嚴等人帶我去找父親，算是放我回來了。”起來或許挺可笑的，這麼多年了，羅宜寧覺得陸嘉學這個人仍然是矛盾複雜的。她了解一些，卻仍未完全了解。
也許是察覺到她話中的猶豫，羅慎遠不想再聽。何必要問，問出口的時候他就後悔了，他想殺陸嘉學果然是對的。一山不容二虎，如今他和陸嘉學利益衝突已經太大了。
其實今日羅慎遠已經跟皇上了皇後私通一事。他早半個月就查到了那個人究竟是誰，是當年陸嘉學權力鬥爭中的犧牲品，他的兄長陸嘉然。但是他不準備按照真相來，他要趁陸嘉學的病要他命。可惜沒有直接的證據，何況今日陸嘉學戰功歸來，就算皇後私通的真的是他，皇上也不敢追究。因為現在他不能拿陸嘉學怎麼樣。
但是猜忌和懷疑是在所難免的，羅慎遠需要這種猜忌。
“他今回來了吧。”羅宜寧側身看著他，“我知道邊關之事你肯定動了手腳，你是……”
“我想殺他。”羅慎遠淡淡地。
羅宜寧雖然是猜到了，但由他口中輕描淡寫的出來，她還是不知道該什麼。
“他也想殺我，半斤八兩吧。”羅慎遠把她的頭按下來，讓她好好地睡。
羅宜寧聽到他沉穩的心跳，微微地歎氣。這不是她能插手的，就算她希望一切都歲月靜好，安安穩穩。但是黑暗血腥依舊存在，官場上的算計、離間、陽奉陰違，她不能阻止不能改變。因為這不僅是因為她。
單立儲一事，陸嘉學和羅慎遠的立場就差別太大。
在立儲上，陸嘉學反倒是和清流黨站到了一起，擁護的是三皇子。汪遠看似不表態，實則他最會揣摩皇上的心思。就算不表態，其實站的也是大皇子。他和羅慎遠的利益並不衝突，所以會默許羅慎遠擁護大皇子。
羅慎遠自她的側臉輕輕地吻她，嘴唇幹燥而熱。“睡吧。”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她哄孩子般。“不管如何，你都不用擔憂，我不會讓你涉及其中的。”
他把她護在殼裏，沒有風雨，也沒有人能傷害她。
宜寧靜靜地看了他的臉一會兒，從鼻子裏輕輕嗯了聲，摟住了他的手臂，她自就是信他的。
*
陸嘉學與皇上談完的時候已經快要夜深了。
皇上靠著紫檀木椅背，屋內點著香，他突然想起昨羅慎遠呈給他的東西。
羅慎遠跟他：“微臣讓錦衣衛查遍皇後娘娘周家氏族，又循著線索查了些交好的家族。後找到了個當年在陸府服侍的老婢證實，皇後娘娘當年頻繁往來於陸府，如今又與都督大人往來頻繁，甚至常於宮內召見……當然，這些也隻是別人所見的，微臣隻搜集了人證，也不敢妄加推測，皇上您若是想召見，微臣便給你安排，還要您斟酌才是。”
陸嘉學一臉端正地坐在他麵前喝茶，剛得了軍功回來，他還把他無可奈何。
羅慎遠想必也是因為想到這個，今日什麼都沒有再了。
皇上突然睜開了雙眼，他的目光其實還是極其犀利的。
陸嘉學在和兵部尚書話，回頭的時候無意看到皇上的目光，但卻皇上笑了笑：“朕瞧色已晚，兩位先告退吧。”
陸嘉學站起來笑道：“那微臣退下了。”他走出宮門外的時候，看到穿著通袖遍地金長鍛衣的趙明珠立在宮外，戴著全套的海珠頭麵。她現在養尊處優，嬌滴滴的，倒是比原來還漂亮，難怪聖眷不衰。陸嘉學停下與尚書話，淡淡道：“婕妤。”
“義父安好，”趙明珠對他屈身，看他要走了，連忙問，“義父稍等，我許久未聽到宜寧妹妹的消息了，不知道她的病可好些了？”
“她已痊愈了。”陸嘉學輕輕地笑道。
兵部尚書在前麵等他，他完就走了。趙明珠有些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但也沒再問了。隨後手搭在宮女的手上進了乾清殿內。
陸嘉學剛上了轎，立刻就有宮人跑過來通傳，三皇子要請見他。
陸嘉學皺眉，叫轎子去了三皇子宮外的府邸，三皇子十四之後就搬出了皇宮，但因還未封藩王，因此還住在紫禁城內。陸嘉學進了院中下轎，三皇子長相俊秀，與那端妃有幾分相似，看到他就急匆匆地迎上來：“大人終於來了，母後已等候您多時！”
他就知道是皇後搞的主意！
他臉色陰沉地走進屋內，冷冷道：“如今你不可私下見我，皇後娘娘可明白？”
周氏站起身，她讓三皇子去外麵等著。三皇子對皇後自然是深信的，若不是皇後，他和母妃哪有如今的地位！若沒有皇後，他也絕無繼承大統的可能性。故隻是應聲就立刻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