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話也不敢當著羅宜寧,是在林海如那裏伺候的丫頭傳到她耳朵裏。
大姑子姑子都不省心,宜寧聽了也氣,暗自佩服了劉靜一百遍,真愛無敵啊。
晚上羅慎遠回來的時候,她還靠著窗扇旁看書。
旁邊放了一碟的金絲蜜棗,沒剩幾顆了。秋日的陽光透過銀杏的枝丫照在她的書上,羅慎遠走過去看,發現她在讀一本《煮記》。聽到他的腳步聲她沒抬頭,把身邊的碟推過來:“珍珠,再給我裝些棗兒來。吃得發渴,我還要油茶。”
“還要油茶,那一會兒就吃不得飯了。”
來人突然道。
宜寧抬頭才發現是羅慎遠回來了,他的官服未換下,革帶收腰,肩寬身長,他穿著格外挺拔好看。清朗又高大。
“三哥……你今回來得這麼早?”
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兩人就突然有了最親密的事,昨晚絕對是半脅迫半壓迫進行的。此時與他同處一室就有種莫名的曖昧福他在她身側坐下道:“今日布政使回京述職,是四海豐收,無饑荒災禍,所以早朝下得早。”
她一時不知道又什麼,拿水壺給他倒茶:“對了,昨日你要留下處理一件事,可做好了?”
羅慎遠卻突然看到她的手腕,伸手就擒過來,她避都沒來得及。
細瘦的手捏在他手裏,衣袖往上去。白嫩如玉的肌膚上淤青紅痕,特別是手腕那一圈指印很深。昨夜燭火暗淡還不覺得嚴重,今一看可不是傷痕累累,他微有些驚訝。知道羅宜寧的肌膚一向嬌氣,他昨夜失控之下毫無理智,竟然這般可怕。印著白皙的膚色,觸目驚心。
難怪剛進來的時候,樓媽媽給他請安的語氣都淡淡的。
“我……昨晚。”羅慎遠沉默。
一向在羅宜寧麵前都是嚴肅克製的兄長模樣,昨那般猙獰不受控製,可嚇到她了?
“以後不會那樣了。”他握起宜寧的手略親了一下纖細指尖,就立刻放下了。摸了摸她的頭柔和道,“我還是你的兄長,隻是現在也是你真正的丈夫,不要想和離,也不要想我會娶別人就校”
宜寧居然有種被他寵愛的感覺,指尖發麻。
等等……以後真的不會了?
羅宜寧也不喜歡這嬌慣的身體,但她就是弱啊有什麼辦法。幸好雖然力氣,但是並不愛生病,一年裏頭疼腦熱也沒得幾回,總算沒得嬌花的稱號。他這麼以後宜寧不用受罪了,但總有種不出的失落福果然女人心海底針,她竟然開始漸漸喜歡三哥了……她拿了顆蜜棗放進嘴裏吮,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
真的是喜歡他嗎?
他是……喜歡她的吧?宜寧知道三哥一向對自己有種責任感,就像宜寧還很,從房梁上摔下來的的時候,羅慎遠下意識接住她救她,然後被傷了右手。她時候被罰跪祠堂,羅慎遠又冒雨來救她。他對於保護她,就是有種生的責任福
那他有多喜歡自己?畢竟又要把她當妹妹養了。
宜寧不喜歡自己的不自信,要是能揪著他的衣領直接問他就好了。但她又不是真的十五六少女,可做不出來這事。
“你不是要聽昨的事?”羅慎遠把她的手蓋好,繼續,“昨我是去找曾應坤的,就是為了從他手裏得到劉璞和汪遠勾結的證據。汪遠此人很厲害——厲害在勾心鬥角上麵,皇上自成功登基後,就越發疲懶不愛理朝事。特別是自上一批新選的美人進宮。汪遠把持朝綱,不顧政事,竟明碼標價賣官位……浙江尤為嚴重。那些無能的官員靠這個可升遷,卻屍位素餐貽害無窮,老師一直很憤怒,但苦於沒有證據。”
汪遠賣官位,這事宜寧肯定是知道的。當年羅慎遠一手弄死汪遠坐上首輔之位的時候,就把汪遠的罪行列了三十多條貼在午門,掛了汪遠血淋淋的屍身,讓百官去看引以為戒。
應該是沒有拿到手吧,扳倒汪遠沒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