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寧聽了就心裏一緊。羅宜慧明顯還是對羅慎遠有戒心,一塊玉拿著把玩,豈不是玉說不值錢了……
她看了看羅慎遠,人家隻是喝了口茶,話都沒有說。
“徐媽媽,起風了,帶宜寧進去加一件褂子吧。”羅宜慧說,“我給她帶了幾件褂子回來,正好讓她試試水青色的那件。”
羅宜慧要和三哥單獨說話。
宜寧也沒有逗留,跟著徐媽媽進了暖閣換衣裳。高手過招片刻定勝負,反正羅慎遠跟羅宜慧都是聰明極了的人,她能做的已經做了,別的就看他們倆合不合得來了。
徐媽媽從箱籠裏找了水青色的那件來給她換,鬆枝拿著盒子過來問她:“姐兒,這可要收進庫房裏?”
宜寧正要點頭,突然想了想說:“先給我再看看。”
鬆枝打開盒子把玉鎖遞給她。宜寧把玩了片刻,這才注意到玉鎖底部的一個‘眉’字,用了篆書雕刻,字跡是三哥的……她就說哪個玉匠的雕工這麼次,原來是真是他親手雕的。
他居然也不說。她今天要是不注意,恐怕就已經收進庫房了。
宜寧讓鬆枝把東西放進妝台的抽屜裏。等她穿好衣裳走出去的時候,居然聽到長姐在和三哥論茶道。什麼茶葉,過幾遍水的味道最好。看來羅慎遠的詩詞茶道都不差,羅宜慧喜歡君山銀針,就問羅慎遠如何存放君山銀針最好,她存放的味道總是會變。
這麼快就說完了嗎。
宜寧走過去,發現三哥手裏正拿著她畫的那張胖蝴蝶的紙。但是他平靜地說:“不如用發了汗的竹筒來裝,用尋常的木器恐怕存不住香味。”
羅宜慧的神情若有所思,兩姐弟又久久不說話。宜寧看向旁邊的雪枝,雪枝對她點了點頭表示無事了。
羅宜慧也看到她出來了,招手讓宜寧到她身邊去,跟她說:“一會兒我要去母親那裏,你留在屋子裏睡午覺,傍晚我們再一起去正堂守靈,知道嗎?”
宜寧點頭答應了,羅宜慧就讓丫頭扶著起身。看到長姐已經粗笨的腰身,想到她還要為二房這一大家子操勞,宜寧就覺得有些心酸。但是很多事上她是不能代替長姐去做的。
宜寧看著長姐走出了夾道,她回過身來,羅慎遠正在看那幅畫。
“宜寧,這是你畫的?”他問。
宜寧說了是。
他嘴角微扯,欲言又止地低語:“字寫得一般就算了,怎麼畫也……”原來總覺得奇怪,她怎麼一點羅家小姐的天賦都沒有,現在卻不奇怪了。
宜寧沒聽清楚,問他:“三哥,你說什麼?”
“等除服之後給你找個老師,繼續教你書法。”羅慎遠放下手中的畫紙,決定以後還是不要強求她了。
宜寧還要午睡,他沒留多久就走了。
宜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徐媽媽看宜寧睡了,拿了床被褥給她加上,眼看便要入冬了,風吹進來還是很冷的。她跟鬆枝說:“我看過不了多久就該更冷了,勞煩鬆枝姑娘去姐兒的庫房裏找幾個手爐子出來。姐兒身子畏寒,受不得冷。”
鬆枝應了徐媽媽的話,很快就出了門。宜寧的這些東西還在正堂沒有搬過來,她還要找幾個丫頭婆子跟她去正堂搬東西。
宜寧醒來之後她看到窗外透進來的光已經有些暗了,這一覺睡得太沉了。她覺得有點冷,手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