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他隻能保持沉默,以兩人的體格,他肯定是打不過她的。
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很識時務,這種跳梁小醜到處都有,還不值得他費心思。
王大媽渾然不知這一晚上她有多少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經曆,直到同樣住在四樓的另一戶人家外出看電影歸來,發現對麵鄰居門戶大開,好心想過去提醒,怎麼叫都無人應答,這才開燈進屋後發現了已經死亡的一家三口。
警燈交錯閃爍的光芒幾乎亮了整夜,警察抬出三具屍體的時候,全小區的人幾乎都圍了過來,一片嘩然。住在案發現場對麵、凶案的第一發現人一家已經連夜搬走,住進了附近酒店。
從來覺得自家附近挺安全的他們,生平第一次見識了凶殺案。
滅門啊,凶手連還沒滿月的嬰兒都不放過,簡直沒有人性!
文沫手腳冰涼地死死盯著抬上車的三具屍體。
兩大一小,似曾相識。
尤其是當重案二組的同行詢問房東時,如喪考妣的他說的話:
當時租房子的人,根本不是今天被害的一家三口,而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大哥,腿有點瘸,拄著拐杖,人看起來挺精神的,尤其一雙眼睛,眼神特別銳利。
老大哥付錢付得爽快,直接給了他一年房租外加兩個月押金,他連問都沒多問一句,隻照慣例要了他一張身份證複印件,就把房子鑰匙交給他了。
悔不當初啊!他好好一套房子,租出去每年也有近兩萬塊錢的收入,這下全毀了!死了三個人,還是凶殺,以後誰還敢租他這套凶宅啊!
明明一個老大哥,怎麼就變成一家三口了呢?
重案一組與二組是既競爭又合作的關係,雖然總有些利益上的分歧,但大是大非上肯定是一條戰壕裏的兄弟姐妹,小爭鬥不影響私人感情。
因此文沫想問問案子的詳細情況並不困難。
他們晚上也沒在家,而是趁夜去找了郭建峰,告知他秦凱的事,順便問問他到底知不知道上麵究竟是誰看他不順眼,非要整他。
打電話有很多事不方便說,所以他們約了時間地點見麵。文沫剛剛把閔三行和衛風告訴她的事說了,連秦凱在他們家都沒來得及交代一聲,就接到秦凱打來的電話。
他是在家聽到槍響並且敏銳地判斷出是槍聲來,本想立刻出去看看,卻害怕自己的身份曝光,不但給他自己,而且也給文沫和程功添麻煩,這才忍住沒動,火急火燎地打電話催他們趕緊回來。
涉槍案,x市已經有好多年沒遇到過了。這樣的大案,發生在自己家附近,文沫的第六感告訴她,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死的一家三口剛剛搬來一天,左鄰右舍都還沒來得及認個臉熟,除了樓下王大媽與他們吵了兩架之外。
房東的房子在租給他們之前,空了有半年以上了,之前的租客是個寫字樓裏上班的女白領,一人獨居,因為結婚才搬走的。怎麼看也不像是凶手找錯了報仇對象誤殺了新來的一家。
三名死者,據法醫判斷,女性死者與嬰兒死於機械性窒息,男性死者則是被槍殺的,而且男性死者的死亡時間,比其妻兒晚了大約七八個小時。
這就奇了怪了。哪個凶手在作案後不是希望越早逃離案發現場、逃得越遠越好,還能在現場等待七八個小時,再殺男死者,而且還用了完全不一樣的殺人方式。
槍啊,國家管控得多嚴的東西!凶手居然在作案後扔在了案發現場,還有時間與心思擦幹淨指紋。他就不怕通過這把槍查到他身上?花了大價錢買的東西,當成一次性的,凶手到底是多有底氣?
剛剛發生的凶案,再多的進展也沒有。文沫看著同行們收隊,也準備跟程功先回家去。秦凱還等著他們呢。
最後出來的幾名鑒證科工作人員,周聿走在最後頭,手裏拎著個看起來挺沉碩大物證袋,看到文沫,遙遙點點頭,便上了車。
作為x市唯一的法醫,此時顏誌勳坐在最前頭的車裏,看著三具屍體,他低著頭,眼神有些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