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之內,文沫想了很多很多,她知道衛風是好意,他完全可以作壁上觀,這本不關他的事,他來提醒,還不知道承擔了多少風險,這個情,文沫得領。
但文沫卻不會真的如他所說那般拋棄一組,她知道該如何勸衛風:“衛局長,你一片好意,我明白,但放棄,不可能。”
衛風有些不高興,想要再說什麼,文沫隻直直望向他道:“衛局長。李叔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如果今天我什麼也不做,直接走了,他老人家就是在地底下,也合不上眼。我不能不戰而逃,那是墜了他老人家的威名。”
“您告訴我,兩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我自有分寸。放心,我還得全須全尾回b市呢,研究室必然是要重新開起來的!”文沫最後一句話說得擲地有聲,無端就讓衛風覺得安心,他苦笑著搖搖頭。
“你這樣子,還真有幾分像他,不愧他手把手教你這麼多年。我到底是老了,後生可畏啊!”衛風站起身:“也罷,今天算我白來一趟。你......注意安全,如果實在事不可為,別勉強。”
這是自然。兩年前到底哪樁案子,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還一無所知呢,如果查到最後,郭建峰真的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文沫絕對會頭一個不放過他的。
離開的路上,文沫再三問衛風,卻沒得到肯定回答,他隻語焉不詳地說那案子牽連上了x市的風雲人物,背後關係盤根錯節,現在很多人盯著呢,文沫貿然沾手,被人發現,隻會對郭建峰更不利,想做什麼,還得隱藏起行跡來才行。
真是麻煩。警察的身份會讓很多事變得簡單些,相反的,不能光明正大用這個身份時,他們就得頭疼了。
郭建峰如此穩重的人,又圓滑得緊,怎麼會給自己惹上這麼大的麻煩?
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可這事偏偏急不來。
衛風走之前透了口風,給他們指了個方向,至於更多,比如公安局原來的卷宗啊,辦案人員筆記啊,犯罪分子現在的下落啊,一概沒得商量。開玩笑,已經被盯得死死的,糾察組都介入了,誰好死不死湊上去倒黴?
得~操心沒用,文沫隻得按捺下滿腹心事,先租房子,怎麼也得安定下來再說。
最後他們選定的暫住地與市公安局相去甚遠,開車需要大約五十分鍾,已經很算x市郊區了。老國營企業家屬樓,孤零零三座,住的全是老人和像他們這樣的租客。x市的老城區多得是年紀比他們還大的老樓,魚龍混雜也有魚龍混龍的好處,文沫和程功在住了三五晚旅館後,終於搬進新家,可以鬆口氣,正式開始在x市的同居生活。
忙前忙後收拾屋、添置必須用品的兩人手挽手、肩並肩,說不出的溫馨和諧,程功仿佛已經能看到婚後甜蜜生活在向他們招手。
可樹欲靜,也得看風答不答應。
他們不知道的是,從他們搬離公安局宿舍樓的當天,背後就多了一眼隱在暗處的眼睛,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全都落在這雙眼睛裏。
背靠著牆,耳邊還能聽到程功剛剛報菜名的聲音,文沫在一旁不斷提出更高要求,場麵過於歡快,如平常人家夫妻一般。
可是憑什麼?害得他如此淒慘,憑什麼文沫卻能得到幸福?
憑什麼那麼多人因她而死,她還可以厚顏無恥地活著?
這樣的女人,早就該死了。那個看上他的男人,更該死。
他現在隻有些後悔,當初那麼多機會下手弄死這對男女,為什麼偏偏放任他們活到現在?
不過沒關係,從精神上打擊對手,他幹得純熟,讓他們痛苦地活著,最後再殺死,會他更有成就感。
他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