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鬆林裏響了怪異的聲音,也不知是什麼發出來的。
看著倒塌的老屋,綺文的心裏有一些快感:世上一切醜惡的東西讓它隨著這破屋子一起倒塌吧。那些醜惡的東西根本就不應該再繼續存在下去!
“倒啦,倒啦,終於倒啦……”綺文舉起雙手仰望天空,黑色的如同鋼鉤的指甲在寒星下閃著冷冷的光。
“唔——唔唔——”這聲音越來越近,似乎馬上就要到身邊了。
“呀哈哈——”綺文沒有理會,嘴裏發出一陣快意的笑聲,這笑聲在寂靜的夜晚回蕩著,如同貓頭鷹的叫聲,聽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這時,一隻巨大的黑狼出現在他的眼前。那狼足有平時所見十倍大,眼睛閃著綠油油的光。綺文唬了一跳:難道是陰陽界跑出來的狼,看著這麼嚇人。
綺文一下子飛到一棵很高的樹上,問道:“你是誰?怎麼會來到這裏?”
黑狼道:“這黑鬆林是我的地盤。你在這裏又是亂吼亂叫又是搞破壞的,你可將我黑狼大王放在眼裏?識相點趕快給我滾開!”黑狼的聲音非常大,吼得整個林子都在響。
“滾開!滾開!”黑狼的手下一起吼道,聲音震天。
綺文現在自恃一身本事,並不十分害怕。她對黑狼道:“我不過在這裏吼了幾聲,怎麼就將你惹到了?這林子誰說就是你的了?我還說是我的呢!”
“我本想放你一馬。沒想到好心勸你走還不走!哼!別怪我黑狼大王對你不客氣了!小的們,給我上。”黑狼揮了揮手。
綺文回過頭一看,漫山遍野都是綠瑩瑩的眼睛。隨著黑狼一揮手,那些綠眼睛全都飛快地向她移來。突然,一頭狼飛身起來,往綺文身上咬去。
“哎喲——”綺文大叫一聲,將那狼甩開,飛向高空,“黑狼,你好沒道理。我不過在這黑鬆林裏停留了一會兒,你卻指使你的手下來傷我。是何道理?難道你以為我會來占你的黑鬆林?”
“道理?你想我跟你講道理嗎?道理就是這黑鬆林是我的地盤,誰也不許侵犯!難道我沒事先跟你說嗎?你知道你所推倒的老屋是什麼地方嗎?”黑狼大聲道。
綺文說:“不就是破房子嗎?有什麼了不起。裏麵我進去看了,早已經不能住人了,就算是送人也沒人要的。它本就應該倒了,我將它推倒有什麼錯?難道我做錯了?”
“哼!不管它能不能住人,都應該立在那裏。它又沒妨礙到你!你說它是破房子?呸!在我眼裏,它是最美麗的宮殿!它是我恩人曾經住過的地方。”黑狼說著說著,臉上的表情變得溫和,“很多年前,這裏住著一戶人家,老兩口和一個美麗的女孩。那女孩兒非常漂亮,她有星星一樣的眼睛,瀑布一樣的長發。姑娘喜歡在林間歌唱。她的歌聲真好聽,林中的鳥兒聽到她的歌唱,都忘記了飛翔,屏住呼吸站在枝頭聽她歌唱。那日,我站在樹後,聽到她的歌聲,看著她美麗的容顏,我簡直驚呆了。這個世界居然有這麼美妙的音樂,這麼美麗的女孩!”
綺文見黑狼講得很忘情,便笑著問:“你愛上了她?可是,人獸豈可同日而語。”
“你閉嘴!”黑狼厲聲道。
“好好好,我不說話,你講。”綺文道。
黑狼說:“從那以後,我每天都來聽她唱歌。可是,有一天,我沒有聽到她的歌聲。我如同丟了魂似的在她房子四周轉悠。轉了一整天都沒看到她的影子。那一晚,我回去得很遠。在回去的路上,我掉進了獵子的陷阱。我在陷阱裏痛苦的呻吟,心裏絕望之極。我想,美麗的女孩,獵人就要來了,我們今生今世再也無緣相見。那就等來生再相會吧。”
“結果她救了你?”綺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