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文聞到一陣香味,那香味是如此獨特。原來那是鬆木散發出來的清香。從小,她都非常喜歡這樣的香味。她低頭一看,原來不知不覺中,她來到一片鬆林。她停了下來,坐在鬆樹枝上休息,思考著應該怎樣進行她的複仇計劃。
她在心中暗自盤算:我首先要去找誰?對了,吳陰森!我要先血洗吳陰森全家,老少一個也不放過!哼,雞犬不留!那個吳陰森我更是讓他飽受折磨,再碎屍萬段!我要撬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麼?我要剖開他的胸腔,看裏麵的心到底是什麼樣子?等這一切做完了,我再宰了吳陰森的幫凶——那個臭攝影的全家,將他們剁成肉漿,再……
“哈哈哈……”這時,她聽到了一陣笑聲,是那樣的陰森。她嚇了一跳,仔細一聽,原來那笑聲來自她的嘴裏。
鬆林裏有一間破屋,孤零零地立在那裏,顯得那樣虛弱。那裏已經沒人居住,也不知是誰留下來的。可能這戶人家本住在這裏,現在到了一個更好的環境去生活了吧。隻是與鬆林相伴,哪裏的環境及得上這裏?綺文飄了進去。
這屋子破敗不堪,搖搖欲墜了。土築的牆上已經裂開了很多道很寬的口子,那寬度足可以放得下一個拳頭。時不時有泥土從牆上掉下來,在這寂靜的夜晚響起“沙沙”聲。
綺文抬起頭來向上看,有星光從屋頂的瓦縫裏透了進來。
屋頂上的瓦有許多已經裂開了縫,下雨時水就能滲進屋子來。外麵在刮著風,“呼呼”地寒風從牆縫裏直往屋裏灌。屋內的地板有一些泥濘不堪。住在這樣的屋子裏,可以坐看星光,身沐清風了。
想到這裏,綺文感到好笑。她轉念又想,如果一家人和和睦睦,就算是住在這樣的屋子裏,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幸福從來都跟金錢沒有太大的關係。
綺文想起了自己的童年生活。那殘破不堪的童年,真是不堪回首。小時候,她像其他孩子一樣期待著一個溫暖的家,期待著時時刻刻嗬護著她的爸爸媽媽,期待著一個快樂的童年……這樣的期待對於那些生活在美滿家庭裏的孩子來說簡直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對她來說卻是一種奢侈。
看著身邊的同齡人一張張幸福的笑臉,她心生羨慕。可是,她卻隻能在心裏獨自感歎:為什麼上天這麼不公平,不可以讓她擁有一個溫暖的家,不可以擁有相親相愛的爸爸媽媽?!
正因為如此,她的心常常覺得寒冷而孤獨。
“雛兒……雛兒……”她小時候吳陰森當著她的麵就是這樣叫她的!那一張充滿邪惡的臉是多麼的可惡!那雙眼睛隨時閃出的光是多麼的惡毒!
這一切的一切一次又一次地傷害著她那年輕而又脆弱的心靈,給她從小就感到寒冷的心留下了道道傷痕。此時,她感受到那痛徹心肺的滋味又向她襲來。這痛鋪天蓋地,洶湧澎湃,幾乎要將她淹沒。
“不!不要這麼折磨我!哈哈哈……吳陰森!你等著,哈哈哈……”綺文發出一陣怪笑聲。
屋頂“撲愣”一聲響。原來屋子的頂上住著夜鳥,被綺文的怪笑聲一驚嚇,弄出了聲響。
她的淚水流了下來:“天,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麼?!我已經是一個鬼魂了,你還要讓這痛這般折磨我?到底是為什麼?天哪,你有道理沒有?”
綺文越想越氣,心中氣憤難以忍耐。她奔出屋子。天空黑沉沉的,星星已經隱進了雲層。整個天空如同一張被墨汁染過的大幕布。如果可以,她真想將天扯下來,撕得粉碎。
她“呀——”的一聲揮動著雙臂,向這破房子推去。頓時,房屋向一邊傾斜。她為自己感到高興,已經擁有了這樣的力量,可以輕輕鬆鬆就將屋子推倒。
那些瓦片啊,斷木啊,隨土牆一起“轟轟隆隆”地向地上倒去,揚起老高的塵土。在這個寂靜的夜裏,因倒塌發出的聲音格外清晰,一直傳到了很遠,引來遠處一陣狗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