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回屋,涾凝換上衣衫,便由著在別院門口候著的人一路顛簸來到郊外皇家狩獵場。
這個狩獵場環兩座小山,就在都城風影城郊外,是專門為皇室人員特設的。風亦國皇室人員每年一次的野外狩獵據說在幾百裏外,有綿延山群作為狩獵的基地,裏頭野獸獵物無數。
而這裏,僅是皇親國戚們偶爾興致來時,來此享受一番狩獵的趣味。
獵場外三個白色的帳篷巍然紮駐,幾人被引著走到中間的帳篷前麵。雖說天氣已轉涼,但是毒辣的日頭還是曬的人有些恍惚。
一盞茶的時間猶過,裏頭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再一炷香的時辰還是沒有看到刑傲天的身影。
郝師兄依然按耐不住,“若是六王爺在裏頭,想比拚什麼,說一聲便是,把人叫來又不相見是何意?”
大家本以為會是一片沉默回應,卻不想裏頭一個低沉的聲音隨之響起,“本王以為幾位會帶一些禮物來。”
涾凝心頭免不了“咯噔”一下,這聲音雖然已不再沙啞,但的確是那日那個幾乎奄奄一息的男子。
“要給王爺的禮物不是已經先一步給王爺拿去了嗎?”
“那本王便再討要一個禮物吧,銀狐毛可好?”
“若是你林中沒有,可不是為難我們?”郝師兄沒好氣的嚷嚷。
“恰巧了,林中便有那麼一隻。”刑傲天低笑一聲,又道,“就以落日為限,將銀狐獵回來便可。”
郝師兄一聲冷哼,扭頭要走,便聽帳篷中又傳來聲音,“我是讓涾凝姑娘一個人去。”
郝師兄還沒來的及嚷嚷,忽聽“轟隆”一聲,涾凝被一股氣震飛出去,帳篷前麵一陣作響竟從地下伸出一個鐵籠,頃刻間將郝師兄與襲陌都關在了鐵籠裏。
“涾凝姑娘,速去速回!”
帳篷裏傳來的聲音讓涾凝回神,也讓郝師兄回神,果不其然下一秒郝師兄就開始猛的踹鐵籠。
“刑傲天你什麼東西,你竟然用籠子關著小爺我,有種你放我出去!”郝師兄一邊踹著鐵籠一邊罵罵咧咧,一旁襲陌巋然不動,眸中略帶清冷看著不遠處的涾凝。
“刑傲天!”涾凝從地上憤然而起,既是交易必然有個限製,“你這般做是否欺人太甚?”
“我是否欺人太甚全憑你如何看?”刑傲天氣定神閑,淡淡然道,“若你覺得我欺人了便欺人了,若你覺得沒有便沒有。”
涾凝還準備與他理論,卻被襲陌一個眼神製止,“你且先去,安全要緊。”
涾凝讀著襲陌的唇語,隻得點頭,翻身上了一旁的棕色大馬,一拉韁繩,馬兒蹄躍嘶鳴。烈紅色的人兒伏在馬背上,熟練的駕馭著身下的馬兒,奔馳離去。
身後郝師兄擔憂的囑咐久久跟隨,“涾凝你小心些,不要硬來。”
送走了涾凝,郝師兄有些氣餒頂著當空的烈日一下坐到草地上,“這六王爺一開始就沒想讓我們進去,那我還換甚的衣服?”
“沒人逼你。”襲陌淡然一聲,依舊遙望著涾凝離去的方向。
“襲陌你怎如此聰明?”郝師兄一躍而起,一本正經的瞧著襲陌,“那你怎麼也中計被關住了呢?”
“本王也正有此一問。”
襲陌與郝師兄同時回首,便看帳篷簾幕掀開,一身冰藍色絲綢的男子從裏頭走出來。氣宇軒昂,身姿挺拔,與幾日之前果然大相徑庭。
“這不正是王爺所希望的嗎?”襲陌冷冷一言,便轉過頭去。
刑傲天爽朗一笑,道了句,“襲掌門倒也是舍得。”說完刑傲天一個躍身上馬,馬兒一聲急嘶,輕輕甩鞭,馬兒疾馳而去。
看著那冰藍色的身影,襲陌久久不能回首。
銀狐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涾凝並不太過了解,她隻知曉這類靈性的動物很少,尤其在這樣野生氣味並不濃烈的山林裏就更加不可見了,約莫這唯有的一隻還是刑傲天特意抓來為難她的。
跨下的馬兒稍慢些,涾凝掌握著前行的速度,一隻手握著韁繩,另一隻手握著腰側的佩劍,全神貫注的望著周圍。這一次的狩獵絕不會如此簡單,不放出一兩隻野獸刁難一下她,恐怕刑傲天是不會罷休的。
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涾凝嘴角便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腰際銀劍“唰”一聲出鞘,涾凝回神還是被逐漸靠近自己的一隻白皮老虎嚇到。
竟然是一隻成年白虎,刑傲天可真是看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