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4章 伏法?(1 / 2)

梨院雖算不得府中何等奢華的別院,可春日裏,卻是王府一大景致。

春風蕩漾,梨花樹開,那滿園梨樹,入目一片雪白,雖比不得牡丹紅梅那般嬌顏魅惑,卻也是獨有一番氣韻。素潔淡雅,風姿綽約。

隻是到了冬日臘月,再美的院子如今也是一片光禿,毫無生氣。

景雲晟瞪著一雙虎皮絨靴,肩上披著墨色鬥篷,鬥篷微敞,露出他披在鬥篷內的墨色對襟長袍,領口繡著低調的黑金藤紋。

先前未到達梨院之時,他走的極為迅猛,如今到了梨院,卻走的極輕極慢,唯恐驚到屋內的人兒一般,他輕手輕腳走至扇門前,輕輕扣了扣,見裏頭傳來丫鬟的應答聲,這才輕輕推門而入。

屋內燃著煤炭,鎏金鏤空銅鼎上縈繞著團團香霧,借以掩蓋燃燒煤炭所帶來的煙熏味。

寧森月身子之所以這般虛弱,與她連續三日來水米未進有著極大的關係,如今被景雲晟帶出地牢,安置在這梨院躺著,再加上府醫幾服藥下去的調理,已是好了大半,下地行走已是不成問題。

隻那……

寧森月又是不自覺地視線下移,那道道觸目驚心的紅痕遍布在白膩如玉的肌膚上,玉璧,手背,腳踝,脖頸,甚至是鎖骨,皆是布滿了她留下的紅痕。

深得已是當場見了血,雖說現下敷上上等的膏藥,可要知道,那傷痕乃是指甲所留下,本就極易感染,再加上她並未立即處理,又是在那醃臢的地牢上翻滾過。

想來,即便是精心護理,用極好的膏藥,隻怕也會留下疤痕。若僅僅是一兩道疤痕便罷,可她身上,又豈止是一兩道見血的傷處。

現如今光是瞧著裸露在外的肌膚便令人瘮得慌,隻怕褪去衣物,更是駭人。

寧森月亦是注重皮相之人,這如玉如雪般的肌膚,就這般好好地給毀了,說不惋惜絕對是假的。

可若是問,除了惋惜外可還有旁的情緒,寧森月到真的隻能搖頭了。

推門而入的景雲晟並未瞧見寧森月的影子,他踱步來至內室,亦是空無一人,那被褥則是淩亂褶皺地癱在塌上。

景雲晟心下登時咯噔一跳,近日來,寧森月為她帶來的驚嚇實在是太多。

幾乎是不經大腦思考地喚了一聲,“寧森月。”

一聲過後,並未有人答複,正當景雲晟下一聲叫喚脫口而出之時,一道女聲輕輕響起,“我在。”

隨後,便見寧森月從一架屏風後款款走出,今日的她打扮得極為隨意,一頭烏發僅僅由一根玉簪挽起,素雅絕俗的容顏無任何鉛華裝飾,如清水出芙蓉那般清麗脫俗。

寧森月並未套上外袍,她僅僅是著中衣便披上那用白狐皮毛製成的鬥篷。

景雲晟倒是極少見寧森月穿得一席白,她淺色係的衣裙雖就不少,可一身素白卻是從未見過。

印象之中,寧森月向來喜較為鮮豔的色調,譬如,嫣紅色、鵝黃色,絳紫色等,叫人一眼便有些驚豔。

可今日的她,一襲白衣,臉蛋素淨,烏發不綴一物,除去那固定一頭烏發的玉簪。

雖比不得她一襲緋色衣裳那般明媚動人,豔麗冠絕,卻也是雅致脫俗。

可若是真是要計較起來,景雲晟要這是更偏向於一襲明豔緋衣的她,張揚明媚,光彩照人。

見寧森月的臉色好了些許,步伐瞧著也比先前有力許多,景雲晟心下的不安倒是少了些許。

許是此時此刻,當真不知該如何開口打破此時此刻略有僵硬的氛圍,景雲晟有些讓人無厘頭的說了一句,“今日怎的穿的這般素淨,這可不像是平日的你。”

早在景雲晟說話間,寧森月便已順勢坐在一側的紫檀木茶幾旁,景雲晟不輕不重的聲音傳入寧森月耳畔,她本該拿起茶杯的手在半空一滯。

嘴邊噙著一抹淺笑,那微闔著的眼瞼下,閃爍著景雲晟道不明的眸光,卻令他心下沒來由的一抽。

“世子指的是,何時的我?”

聽著寧森月那一聲疏離的世子,盡管覺著極為刺耳,可景雲晟除了盡量克製心下的惱怒也別無他法,他輕輕開口,聲音比起先前越發低沉:“王府那時候。”

寧森月卻輕笑一聲,本就如鶯燕般的咽喉搭上那笑聲,極其悅耳,“世子說笑了,王府那時,我是世子妃,需得顧著王府顏麵,您的顏麵,自是得在外人跟前濃妝豔抹、衣裝華麗,可如今,我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女大夫……或許,頭上再扣著一頂可有可無的郡主稱謂。”

看似輕緩平靜的聲線中,卻含著少許輕嘲。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