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0章 去往荊州,重新開始(1 / 2)

湛藍色的天幕像是被潑墨一般大肆渲染,晦澀而壓抑。

凜冽冬風陣陣呼嘯,吹刮著不堪一擊的枝幹,伴隨著烏鴉一陣高於一陣的鳴叫聲,令人倍感驚悚。

這等荒野之處,遠處卻屹立著一座宅子,透過窗紙,隱隱可見燭光明亮。

一陣馬車車輪碾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所帶來的雜亂響聲響起,待那馬車行至偏宅處,隻見車夫籲了一聲,馬車停了下來。

隨後,一身披黑色鬥篷的身影從馬車上走下,她命車夫在此等候,隨後便獨自一人走入那宅院中。

宅子極為簡陋,穿入大門便是前院,順著青石板小路往裏走,不過幾步便可瞧見正房與兩側東西廂房。

景王妃走進正房,官吏早已在此恭候良久。

“王妃娘娘,郡主現下便住在東廂房之中,您可前去探望。”

景王妃鄭重地朝著那官吏俯身一拜,“本妃多謝大人救命之恩,來日,本妃必定報答。”

那官吏忙將景王妃扶起,“王妃娘娘,這可舍不得,您還是快去瞧瞧郡主吧,明早天一亮,本官便該帶著郡主啟程了。”

景王妃輕輕頷首,隨後便穿入東廂房之中。

廂房內燭光熹微,穆雪柔則是惴惴不安地坐在矮凳上,身前的大理石桌上擺置著一根正燃著的紅燭。

景王妃一踏入廂房,便猛地上前握住穆雪柔的手,破涕而笑,“女兒,我的好女兒,你受苦了。”

穆雪柔見著景王妃平安趕來,懸著的心才放下,她忙追問:“母妃,京中情況如何?皇上可有怪罪下來?”她生怕會連累景王妃。

景王妃搖頭,撫了撫穆雪柔近幾日來明顯消瘦許多的臉蛋,那雙顧盼生輝的眸下亦是微微浮腫,這幾日來的牢獄之災已是將她折磨得憔悴不堪。

“皇上日理萬機,哪會有心思搭理這等小事,若非寧森月那賤人與景雲晟那狼心狗肺的東西咄咄逼人,皇上也不會這般快便下旨將你發配西北。”景王妃麵目猙獰,妖冶鳳眸掠過一道血光。

穆雪柔聞言,這才剛剛浮上嘴角的笑頃刻間蕩然無存,她心中本還存著一絲希冀,想著即便雲晟哥哥不愛她,可多年情分還在,總不會對她趕盡殺絕。

景王妃一眼便看透穆雪柔的心思,心下燃起無名火,嗬斥道:“事到如今,你莫不是放不下那景雲晟?他這可是要你的性命,難道你還不死心?”

穆雪柔麵色慘白,本該燦若星子的雙眸如今卻是黯淡一片,她搖頭,“不,女兒早該死心了。”

聞言,景王妃這才鬆了口氣,她便是唯恐穆雪柔心中放不下景雲晟,來日又做出不理智的事來。

景王妃不敢耽擱,她從衣襟內掏出一塊方帕,緊接著,又將方帕展開,被方帕緊緊包裹著的乃是一枚玉佩。

玉佩通體瑩潤白皙,以極為精湛的工藝鐫刻了栩栩如生的藤紋,玉佩下的流蘇更是上等的孔雀翎所編製而成。

景王妃將玉佩塞入穆雪柔手中,緊握著她的手,“雪柔,明日一早,母妃收買的那官吏便會將你送去荊州,到了那兒,你帶著這枚玉佩前去符太守府邸,那太守見了自會收留你。”

穆雪柔一臉困惑,她道:“母妃這是要將我送出京城?可那荊州太守又是何人?他為何會收留我?”

景王妃凝視著滿臉困惑的人兒,重重歎了一聲,她好似下定決心一般,對穆雪柔道:“那符家與你有著千絲萬縷,斬不斷的情分。”

穆雪柔更是不解。

景王妃微微垂下眸子,聲音透著一絲連她也未曾意識到的輕顫,“雪柔,你並非我抱養的,你是我的親生女兒,而那符太守死去的父親便是你的親爹爹。”

道罷,景王妃這才微抬眸子,小心翼翼地瞧著穆雪柔,她心下忐忑,生怕這孩子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畢竟將近二十年來,她頭上冠著的始終是景王府郡主的頭銜。

果不其然,穆雪柔輕輕掙開被景王妃緊緊鉗製著的手,玉佩從她掌心脫出掉在地上,發出清脆響聲。

景王妃忙將玉佩拾起,慌忙查看,生怕玉佩出了閃失。

穆雪柔卻絲毫不曾理會這一幕,她踉蹌著往後退去,“這究竟是這麼一回事?”雖說心下已是隱約有了答案,可穆雪柔卻還是想聽景王妃親口將真相道出。

景王妃長歎一聲,將潛藏在她腦海中多年的回憶一一剖開。她不再隱瞞,將真相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二十多年前,景王妃的母家與符家乃是三代至交,而她自小便與符將軍的長子符乘風一同長大,二人關係極好,及笄後,符乘風更是對風華絕代的景王妃生了別樣情愫。

卻不料後來,符乘風的父親戰死沙場,符將軍繼承家業,被封為驃騎大將軍,替父出征。

後來,景王妃對當時還是世子的景王一見傾心,哪怕為妾也要嫁給心愛之人。

再後來,符乘風出征歸來,而與此同時,景王以萬念俱灰,出家為僧,景王妃雖把持王府事務,可膝下並無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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