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淑貴妃著一眾親從來到延壽宮擺威風,哪知進殿才說了一會話兒,便驚醒了睡夢中的惠妃。、
淑貴妃抬頭的功夫,心中一驚。惠妃不知什麼時候悠然轉醒,眨眼的功夫便掙紮著撲了過來。淑貴妃正彎腰摟著青蓮公主說話兒,哪裏來得及閃避。
惠妃一頭撞進淑貴妃的懷中,慌亂的將青蓮公主摟到身邊,雙目怒瞪,一麵退縮一麵高聲罵道:“你們這起亂臣賊子,要搶我的孩子去做皇位,我和你們拚了!”
眾人反應不及,淑妃冷不防被撞了個滿懷跌坐在地上。那幾個隨著進來的宮人見惠妃衝撞了主母,忙上前將她按到在地。文竹和幾個鳳藻宮跟著來的宮女趕緊上前來攙扶,淑貴妃盯著仍欲衝上來的惠妃,兀自驚魂未定的撫著胸口。
“奴才該死,叫娘娘受驚嚇了。惠妃她不許生人接近。”那領頭的宮人心知犯了大事,也不敢多爭辯,低頭認罪。
“你們走開,不準你們欺負我娘親。你們這些狗奴才,我要砍了你們的腦袋!”年幼的姬凱敬見幾個閹人竟然敢碰觸惠妃的身體,怒不可遏,使出渾身勁去踢打那些按著惠妃的宮人。
然而,這些宮人竟不像他平日裏見到的那般軟弱無力。他在武場上能輕鬆摔倒的那些陪他練武的宮人,此刻正因發著力,身堅如鐵。他打不痛他們,也踢不跑他們。最後,竟嚶嚶的哭了。
青蓮公主見狀,也跟著哭泣。她嗚咽跑向淑貴妃,驚的文竹一步便邁出來擋在淑妃的身前。
青蓮公主何等的聰慧,她愣了一下,旋即後退了幾步,站在原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道:“娘娘,求求您叫他們放手吧。我娘她會痛啊。娘不許生人接近我們姐弟才會衝撞娘娘的,娘娘您寬恕了吧。”說著,便磕下頭去。
在那邊踢罵不休的姬凱敬聽見姐姐的哭聲,也跑過來。他看看姐姐,又看看受製於人的惠妃,最後,轉過頭來,看著驚魂未定的淑貴妃,放聲大哭。
她瞧著惠妃被幾個宮人扭著手臂,一雙纖手被扭的紫紅。好看的小臉被延壽宮冰冷的石頭地麵壓的變了形,滿麵塵土。不過片刻的功夫,惠妃便發出一種細微的哼哼聲,眼光定定的瞧著自己的一雙兒女。
淑貴妃雖恨透了那個往日裏囂張跋扈的秦雪媛,可如今這般淒慘的光景,誰又能料的到。她想走上前去,扶起一對孩子。才走了兩步,又想起剛才惠妃瘋狂的舉動來。淑貴妃尷尬的收回雙手,對那幾個宮人道:“你們放開惠妃”。聲音極盡和緩。
“可是娘娘……。”那為首的宮人伸長了脖子。剛才那一番衝撞自己還不知道如何請罪,若是再來一次可不是萬死莫辭了嗎。
“謝謝娘娘。”青蓮公主得了淑貴妃的令,忙起身朝著惠妃跑去。
多留在此也無益處,淑貴妃也無益用自己的尊嚴去挑戰惠妃的性子,轉身道:“回宮吧。”
乘興而去,敗興而歸。淑貴妃是最後的贏家,可沒了對手,誰來欣賞她的成就?她本就不一個冷血的女子,此刻,更狠不下心來趕盡殺絕。
文竹到底跟著淑貴妃許多年,見她一個人坐著不語,便道:“娘娘慈悲心腸,怕是又犯了軟。”
淑貴妃聞言,歎氣道:“若不親眼所見,本宮怎麼能相信堂堂一朝寵妃也落的如此下場。”
“娘娘大計皆是為了……。”文竹打住了話頭,泄氣道:“罷了,娘娘的菩薩心性怕是改不成。”
這世上有一種女人,若她隻是一個人時,許多的事都可以忍受。若有朝一日,她有了所為的人,變突然無所畏懼起來。這個人,便是母親。
淑貴妃打定了主意,道:“惠妃病中,理應靜養。令她遷出延壽宮,到冷宮休息靜養。”
“是。那六皇子他……。”
“六皇子和青蓮公主年紀尚幼,既然如此依戀惠妃,便準一處居住。若他們不願,便還準居宮中。”
“是。”
主意一旦下定,後麵的思路,似乎也順暢許多。
“六皇子祭天當日,本宮被那起賊人綁了去,並未聽到宣讀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