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妃服侍在側,麵色晦黃。見姬宗德體弱吃力,忙將手中的茶盞奉上。“皇上請用茶。”
姬宗德接過茶盞,略一品飲,一陣熱v燙灼痛,茶盞失手打翻,衣衫盡濕。淑貴妃見此,怒道:“該死的奴才,連皇上飲八分熱的茶都不知道。如何燒了這樣滾開的茶來。”
沒有人誠惶誠恐,也沒有人請求寬恕。眾人都肅穆著不動。似乎剛才並沒有發生什麼事,也沒有說過什麼話似的。
堂下的人嘴角露出一絲得意,道:“淑貴妃娘娘,我們帶來的人難免會服侍不周。您是玄武國最為尊貴的女人,如果想要恢複從前的舒適生活,就請您勸勸我們尊貴的陛下。否則,陛下升天,六皇子一樣要繼承皇位的。”
“你……!”淑貴妃將姬宗德扶在懷中,受著這般的屈辱,又聽了這一番話,奈何身邊沒有一個撐腰的人,盛怒之下,神色頗為淒然。
堂下的人也不廢話,直接對道:“我們並沒有太多的耐心來等您做決定。也並不需要您讓您的兒子做太子。您隻要退位,讓六皇子做皇上,我們馬上就會退出洛邑。而您的江山,還是姓姬。這對您來說,並不吃虧。”
姬宗德胸悶的更為明顯,吃力的抬起手臂,指著前方。
“滾!”
聲音渾厚,響亮,餘音久久的回旋在殿中。
那堂下的人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日薄西山,金光色的陽光,從殿閣的窗欞格子中,從還未關緊的縫隙中,從一切它可以鑽進來的地方爬到了殿中,似乎是想要竭盡全力擠出自己最後的一點溫熱。它照射在姬宗德與淑貴妃的臉上,映的他們的麵色,泛著一種發光的黃。
姬宗德閉著雙眼,嘴唇上有些幹燥,他濃重的眉毛和高聳的權台,似乎揭示著帝王往昔的優容。淑貴妃扶著他,雙眼失神的盯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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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娘娘。”來人深鞠一躬。
已晉位為惠妃,秦雪媛高傲的昂起了下頜。劇烈起伏的胸口和眼底的血紅確已出賣了她。
那人見她如此,索性起了身,道:“您的兒子即將成為玄武國的帝王,而您便會是這後宮的主人。”
秦雪媛聽了這句話,身子頓時一震。強烈的克製自己的情緒,一字一句道:“你們到底為何,要陷本宮於不義。”
“惠妃娘娘怎麼這麼說。是您的國家不介懷您的出身,也銘記您對國家的襄助。所以……,現在聯合了三國的軍隊,來助您完成心願。您,也要顧惜您的國家,和鄰邦的友好。難道娘娘覺得六皇子不足以繼承大統嗎。”
秦雪媛的麵色更加蒼白。“當今聖上還有兒子,你們這樣挾持,即便敬兒登上了太子之位,也不可能繼承大統。”
“原來您擔心的是這件事。”那人忽的笑了,“姬宗德活不了幾天。六皇子無須成為太子,隻要我們願意,他就可以直接,成為皇上!”
錯愕寫滿了雙眼,“你們瘋了,你們簡直是瘋了!把我的敬兒還給我,快把我的敬兒還給我!”秦雪媛高叫著,撲向了那個人。
瞬間的發生的事,還來不及反應,秦雪媛尖利的指甲便在那人的臉上劃出了三道長長的血口。她瘋狂的叫罵著,被人朝後拖著。掙紮中,發釵散亂,形同瘋婦。
那人吃了虧,狠狠的瞪著秦雪媛,口上卻溫和道,“娘娘無需擔心,六皇子和青蓮公主仍由他們的乳母照料,過的很好。隻等娘娘成了大事,許給六皇子一個遠大前程了。”言罷,帶人轉身離開。
秦雪媛跌坐在地上,良辰怯怯的走到近前,拖著哭腔,小心翼翼道:“娘娘,奴婢扶娘娘起來吧。”
秦雪媛兩日炒飯不思,剛才一鬧,損耗了不少的氣力。她呆愣愣的坐著,似乎沒有聽見良辰的話。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黃昏的太陽直直的照射進來。晃的秦雪媛不由主的伸出手來遮擋這刺眼的光亮。那光亮中,站著一個人,身姿輕薄,行動間透著一股獨特的韻味。
秦雪媛呆住了,直直的看著光亮裏的人。
那人不動也不說話。
半晌,那人輕輕的喚了一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