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楣在宣慶宮以熏蒸之法為皇上入藥已經兩天了。整兩日的時間,再沒有自稱民間異士的人,前來揭榜。尋常人三兩天不進食,那也是要餓的眼冒金星,坐臥不穩的。姬宗德雖在昏迷之中,整三日不進食,從麵色上看來,便已有死灰之相。
整個宣慶殿被藥氣熏蒸的煙霧繚繞,百步之內,可聞藥香。當今的聖上,赤身躺臥在龍榻之上。男女授受不親,葉梓楣隻率領眾人在寢殿外伺候。內裏的事件一律是由五皇子姬凱辰一手操辦。
孟瑤菁不敢到宣慶殿去湊熱鬧,可是心中又實在是想知道,皇上眼下到底如何了。宮內為著皇上的事忙的團團轉。自然也沒人再來注意她。
孟瑤菁自己也察覺到,這一次皇上病重似乎與從前不同。宮中有了一種危險的,動蕩的氣息。孟瑤菁也說不清楚這危險的氣息來自哪裏。沒有人來看她,沒有人告訴她皇上如今怎麼樣了。
葉梓楣沒有回房,五皇子姬凱辰與她在大殿忙碌,而凱恒,卻不知所蹤。
到了第三日的晚上,淑妃終於耐不住性子。
“皇上的病,可有起色?”
“回娘娘,皇上眼下還不見轉醒。”幾日沒有休息,葉梓楣的形容憔悴不堪。國之聖者為王。葉梓楣也是被姬凱辰的一片孝心所感,而且聽了孟瑤菁的主意,覺得實在可行,故此才來一試。2日的功夫,皇上還未轉醒,她心裏也有些後悔了。
晚膳前切了皇上的脈,似見和緩之像。隻是脈象並不穩固。七竅入藥,本來就要比服飲湯藥要慢的多。藥量的多少,又無法掌控。故葉梓楣也隻能是一邊治療,一邊不斷的調節藥量,溫度,水分,來找到最佳的治療之法。
“是凱恒叫你姑且一試,本宮才會準你醫治龍體。你如今和本宮說,皇上還未轉醒。再餓個三五日,你……。”後麵的話,淑妃沒有說下去。
姬凱恒自從留下話,叫葉梓楣試著醫治皇上以後,便已兩天沒有回宮,淑妃心裏擔心的緊,故此,也沒什麼耐心去對待葉梓楣。
熏蒸之法的辦法是孟瑤菁出的。現如今兩天過去了,皇上的病依然不見起色,著急內疚的,並不僅僅葉梓楣一人而已。
“小姐,你這兩天都沒怎麼合眼,休憩一會吧,這樣怎麼頂得住。”從沒見過如此憂愁的小姐。珠兒心疼她。
“也不知道皇上的病怎樣了。”
“法子雖是小姐出的,可葉小姐也不是不懂醫術的等閑之輩。她既然決定如此,必定是小姐的法子有可行之處。好了,這功勞也不是小姐的。若是……,小姐自然也不需內疚。”碧兒道。
“你說,要是葉小姐治不好皇上,會不會獲罪?要是為此獲罪了,會不會連累到咱們家小姐?”珠兒終於吐露了心裏的擔憂。
孟瑤菁沒精打采,眼簾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不答腔。
碧兒對珠兒使勁的眨巴眨巴眼睛,珠兒悻悻地癟癟嘴。
屋子裏,又是一片安靜。
孟瑤菁忽然皺了皺眉,抬起頭,嘴裏絲了一聲。麵上顯出疑惑的神色。
碧兒同珠兒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又怕打斷了她的思路,遂悄悄的瞧著她的臉。
“若是這樣的話,到是可以馬上解決不能開口入藥的事情,可是……,這會被殺頭吧?”孟瑤菁眼睛雖瞧著前方,但看得出,她什麼都沒瞧著,那兩眼都在出神,腦子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三皇子回來了嗎?”孟瑤菁突然有此一問。
碧兒晨起的時候還聽人提起三皇子未歸的事,遂道,“聽說是走了兩天,現在還沒回來呢。”
“那就去告訴葉梓楣和凱辰。”孟瑤菁站起身來,自言自語的在房中走動。“不過,不知他們有沒有這個膽量。”
“小姐,你又想什麼呢。咱們現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可別再亂出主意了。非要把咱們拉下水不行麼。”碧兒聽小姐的口中如此念念有詞,便已經知道孟瑤菁又有了新的主意。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碧兒,我真不知道,若是現在有了什麼變故,我還能安安穩穩的做我的王妃不能。”孟瑤菁答的認真,又道,“我要去趟宣慶殿。”
“小姐……!”碧兒情急之下,上前一步,攔住了孟瑤菁的去路。
“你隻管跟著就是。”孟瑤菁從她身邊,擦肩而過,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口。碧兒背對著門口,愣在了原地。
“碧兒姐姐,咱們跟著小姐去吧,她那個樣子,我怕她又要闖禍。”珠兒扯了扯碧兒的袖子,拉著她一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