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夏傍晚,氣候宜人。幾個年輕人,趁著暮色,燒烤喝酒,好不開心。百米開外,自有行宮瀑布,水聲隆隆,若拋卻那山坡下的宮室不看,卻似在山間林中玩耍,束縛中得了一絲自在,宮闈中多了一分江湖。
孟瑤菁從篝火邊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幾步來到林邊的小河邊上,欲取些河水來洗手。“快看!,這河裏有魚。”
習慣了她一驚一乍的個性,兩個皇子聞言,懶懶的都沒起身。
到是元寶,聽說河裏有魚,心中一喜。“妹子,今兒叫你們瞧瞧哥哥的手段。咱們盤龍山的水,那叫一個養人,那魚湯,那叫一個鮮。”
小荷嫌棄元寶高門亮嗓的不懂規矩,厭棄的用手帕掩了嘴,小聲嘀咕道:“什麼荒山野嶺的吃食,還當寶似的賣弄。什麼東西咱們沒見過,這樣大放厥詞。”
元寶也不理會,隻問:“珠兒妹妹,你想嚐嚐那魚湯不想。”
元寶的眼中滿是期冀。莫說一般人不忍拂了他的興致,珠兒被他這般一問,羞澀紅潤的小臉都要滴出水來,也不去瞧他,盯著自己的小手,狠狠的點了點頭。
元寶一見,便得了令般,撒歡奔著山林跑去。不屑一刻鍾的功夫,便插著一條一掌長的河鯉,站在河中邀功似的呼喝了。
姬凱辰一見,也來了興致,衝著三皇子道:“三哥,咱們且去抓些魚來嚐嚐,看著倒有趣。”
姬凱恒笑道,“叫你那侍衛把魚送與你便是。”
孟瑤菁從河邊跑了幾步回來,道:“我看那魚甚好,咱們也去抓來嚐嚐。”說罷便將袖口挽起至肘,露出一雙藕似的玉臂來。那上頭,一彎血紅的玉鐲緊緊的環著纖細的手腕。看的葉梓眉眉心一皺。
姬凱恒見她興致頗高,“還是我們男人去吧,你們女人在這裏看顧篝火便是。”說罷,兩人一同起身,緩步朝河邊行去。
孟瑤菁麵上不快道,“如何女子去不得。”又轉頭瞧見葉梓眉靜靜的坐在火堆旁,這才想起今夜燒烤的目的來。心想,且讓他們兄弟私下多說些話,才不負今日的一番苦心。遂走到葉梓眉身邊,也坐了下來。
葉梓眉禁不住又輕瞟了一眼孟瑤菁腕上的玉鐲,徐徐長歎了一口氣,不急不躁,緩聲道:“你請我來,怕不隻是為了喝酒這麼簡單。你那個婢女又哭又鬧,你便吃準了我招架不了?”
孟瑤菁笑笑,“我的珠兒小孩子脾性,良善的人哪裏吃得住她一哭一鬧。”
“隻說你想說的便是,我和你,道不同,不相為謀。”
孟瑤菁靜默,“是為了凱恒。”
葉梓眉薄唇緊閉,瞧著孟瑤菁,臉色有些微微發紅,“你和我說的什麼混賬話,我還輪不到要你孟小姐來羞辱。”說著,霍地站起身來。
孟瑤菁自知,自己在葉梓眉的眼中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見她如此,也不氣惱,伸手拉了拉葉梓眉的袖角,“並不是。”
葉梓眉見她如此,厭惡的將自己的袖子扯回,憤憤的拍了拍衣衫上的草屑。
“我知你們三人一同長大,卻不知這宮裏還有女子伴讀。想來你們少時必定十分有趣。”
“我們一同長大,情分自然非比尋常,曆來亦無女子為皇室伴讀,自我葉家起,才有了第一個。”葉梓眉說起往昔的日子,家族的榮耀,麵上也有了光輝。
“那如何,你一身的俠氣,比那些閨閣小姐到叫我覺得投緣。”孟瑤菁笑著看不遠處背對她們而立的兩兄弟,看的出神。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葉梓眉細細的品這話,到似乎沒什麼端倪可循,何況她二人確與別的佳麗不同,孟瑤菁做菁弩的機智,她也十分欣賞,隻是礙於麵子,不提罷了。遂整整衣裙,重新坐下。
忽然笑了。
道:“萬般都是命,也罷了。不若將來我也學著我爹,遊曆尋藥,也就罷了。”
“你爹?玄武國第一聖手。人人都道他是去尋仙,所以才十幾年未歸。”孟瑤菁暖暖的笑了。
葉梓眉也忍不住撲哧一笑,兩人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些。
“哪裏有那癡人說夢的仙跡,若真有,豈不是人人都不需勞作,隻求修仙長生去了。”
“伴君如伴虎,不如抽身早。令尊真乃世外的高人。隻是,如此清心寡欲,怎的和皇家揪扯不清。”孟瑤菁拔出跟小草,輕輕的咬在嘴裏。
“說起來便是機緣巧合,也算是段佳話。隻是和凱辰有關。”葉梓眉說道這裏,轉過頭來,孟瑤菁正將下頜輕輕的靠在手臂上,雙手抱膝,認真的瞧著她,一付安靜聽故事的樣子,葉梓眉心中五味雜陳,微微的扯了扯嘴角,講起了一段故事。
葉梓眉的父親——葉水寒,早年間便在民間懸壺濟世,地方一帶頗有盛名。如今身健體康的五皇子姬凱辰,當年便是他帶回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