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臣妾冤枉。”
顧不得散亂的朱釵,淚濕的粉麵,淑妃爬在地上苦苦的呼喚皇上……。
三滴淚水,滴答。
淑貴妃輕輕的闔上了疲倦的眼睛。
“母妃,父皇近來都不願意見兒臣。”稚嫩的童聲,正是姬凱恒。
“恒兒,你父皇他……。他隻是前朝繁忙,脾氣不好罷了。恒兒隻要好好念書,你父皇必會喜愛恒兒。”
年輕的淑妃蹲下身,為兒子擦去委屈的淚水,心如刀絞。孩子又有什麼錯,要和她一起承擔這冤孽。她不知道該如何對兒子解釋大人之間的事。
“母妃,你害死了辰弟弟的娘,所以父皇才不喜歡我的,是嗎。”小小的孩子眉眼中對母親竟有了一厭惡的神情。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淑妃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兒子泛紅的臉蛋,看了看自己還揚在半空中的手。
“嗚……我恨你。你是壞人,因為你犯錯,父皇才厭棄我。我恨你。”姬凱恒哭著跑了出去。
淑妃靜靜的臥在榻上,許多人從她身邊走過,她聽到許多聲音,卻不知道哪一個聲音才是她要找尋的。
紛紛亂亂的回憶支離破碎的從眼前閃現,有許多,連她自己也不能拚湊成一幅完整的畫麵。這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漸漸構成了她的一生,她從這些畫麵中緩緩的走過,長長的披帛拂過那些褪了色的場景,淑妃隻是一個人,孤零零的一直向前走去。
文竹見淑妃雙眉緊縮,眼皮頻頻的動,便知道是睡的不安穩。命宮人將宮燈撥暗些,也不便驚醒她,就這樣看著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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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皇上是愛子心切不忍苛責,還是真的欣賞孟瑤菁智剿山匪的勇氣。總之她一覺醒來便已經身在宮中,雙眼一睜,見的第一個人便是姬凱恒。
“凱恒……。我是怎麼回來的,我不是……?”
孟瑤菁對這種昏倒,醒來,身處異處的情景再熟悉不過,她雙手用力,想把身子撐著坐起來。姬凱恒忙將她肩頭壓下。
“所有人都沒事,該回來的都回來了。”語氣波瀾不驚。似乎孟瑤菁不是出宮三日未歸,而隻是在禦花園打了個盹一般。
“可是……。”姬凱辰怎麼樣了,碧兒可也回來了嗎,那山匪怎麼肯放過他們的。孟瑤菁一肚子的疑問。
“一切都交給我,你放心。”
姬凱恒依然掛著那抹似有似無的笑。
一切都交給我,你放心。孟瑤菁溫順的笑笑,輕輕的一聲“嗯。”
心頭一寬,便有眩暈又湧了上來。重新閉起眼睛,像貪睡的小貓般,再次甜甜入睡。
出宮事情漸漸平息,宮中的人都多多少少的發生了變化。真正毫不知情的也隻有孟瑤菁一個而已。為著剿匪有功,孟府都連帶著得了榮耀。可是佳麗出宮這樣的大事,皇上不提,便沒人不識趣的敢於提起。
遂孟瑤菁仍是每日間開開心心,不知愁的樣子。
那日大殿之上,五皇子姬凱辰聽聞了三皇子姬凱恒與孟瑤菁是兩情相悅之事,又回想起山中的經曆,遂見了孟瑤菁尷尬不已。
三哥自幼就對他多加疼愛,是他敬重的哥哥,可是孟瑤菁的樣子又時常浮現在他的腦海中,索性專門鑽那些人少的地方,希望誰也遇不到才好。
恰逢歐國使節漂洋過海來訪玄武國,淑妃娘娘作為後宮的持家人,自然是忙的不可開交。早也沒有時間看著孟瑤菁抄寫《女經》,最後也索性放了她自由。如此一來,孟瑤菁更是樂得清閑。
“碧兒,這宮裏咱們也都逛的差不多了,可還有什麼去處是咱們不知道的。”孟瑤菁用了午膳,心情大好。常日無聊,隻想出去走走打發時間。
“如今番邦使節在宮中可隨處行走,小姐若拋頭露麵叫淑妃娘娘知道了,恐有不悅。”碧兒垂著眼簾吩咐宮人們收拾飯食,低低的說了這幾句。
孟瑤菁偷眼瞧了瞧碧兒,不留痕跡的扁了扁嘴。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家都悶悶的。好些日子也不見姬凱辰那個家夥,對門那個專愛找別扭的葉小姐也不愛理人。碧兒自從被找回來以後便像換了個人,整天木木的陰著臉。
問她在外頭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她隻說找到了官府,官府著人通告了三皇子,將她送回來的。
隻有玄凱恒還算是個正常的,忙中抽閑還來陪她閑話幾句,送些有趣的玩意給她解悶。孟瑤菁察言觀色何等伶俐,她早就感覺到,在她病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大家既然不說,她也懶得過問。孟瑤菁一個人習慣了,別人的事情她不想管,也管不了。
“小姐用過午膳,便用茶解解膩。午後日頭毒辣,小姐午睡片刻剛好。”碧兒說完就不再做聲,不像是個建議,倒像個命令似的。
孟瑤菁想同她說些什麼,張了張嘴,話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