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下界呆了這麼五千年,不知看了多少古籍卷軸,雖然大部分對複活褚離而言都隻是無用功,現在卻還是派上了永用處。
他忽然想到,以前在上玄仙宗,他總是插不上褚離與姬映遲之間的相處,現在看起來,其實並非是兩人故意將他隔絕在外,而是因為當年他年歲太輕,糾結情愛太過,根本理解不了姬臨川的思考世界,又談何進入?
他也是現在才想明白,要愛一個人,並不是一廂情願便足以,而是起碼能夠憑借自己的能力,與其並肩同行,陪他去往更加廣闊的世界。
姬臨川此前就已經通過傳訊令牌告知陵嵐自己已離開了妖域;也簡單告訴了道衍真君關於深淵裂縫之事,商議加強對靠近妖域的監察,但具體情況還需當麵說。
計劃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而真正來臨的時期,也越來越近了。
…
兩人禦劍數日,便尋了地方休憩。
逐流隨意伸手,抓起一隻幻心天魔,皺眉道:“這些天魔是我們尾隨而來的。”
姬臨川不置可否。這並不出乎他意外之外,幻心天魔的確喜歡往他在的地方湊,無論是麓嵐城、破妄劍宗,還是上玄仙宗都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道友是否有隔絕其氣息感應的方法?”
逐流道:“方法倒是有,不過……”說著,他突然悶哼一聲,身形踉蹌了一下。
他低頭捂著嘴,有鮮血從指縫之間流淌而下。
經過這幾天,姬臨川與逐流之間關係已親近許多,立即在周圍布下結界,問道:“你怎麼了?還好麼?”
逐流沒法回答他,隻是倒退幾步,靠著牆緩緩滑落下來,他的氣息在一瞬間萎靡下來,鮮血不要命地湧出,沾濕了白色的衣襟。
姬臨川見此情狀,便單膝跪在逐流麵前,伸手抵在其的胸膛之上,運轉天地靈氣,化為療傷法訣注入其體內。
逐流的眼神渙散,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便連身體也在輕微顫抖。
姬臨川神識掃過,卻完全無法覺察發生了什麼。畢竟逐流修為比他要高,他很難看透其體內狀況。即便如此,手上的靈氣卻沒停。
隨著時間流逝,逐流不再吐血,情況慢慢好轉過來。
他伸手擦去唇邊險些,沙啞開口道:“我沒事了。”伸手搭上姬臨川抵在他胸前的手,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開道:“不用擔心,我並無大礙。”
姬臨川便收回手,站起身,道:“你盡快療傷為吧。”
逐流猶豫了一下,道:“我如今有事需要暫行離開,恐怕不能與你一起去上玄仙宗了,待事情了結,我會再來上玄仙宗找你。”
姬臨川有些擔心,卻到底不便開口,隻能道:“好吧。”
逐流又道:“至於方才你的問題……”說著,也不待姬臨川反應,便伸手掐訣,在姬臨川身上布下一個陣法,“好了,這樣應當可以幫你掩蓋形跡直到上玄仙宗。”
陣法布成那一刻,姬臨川身上的氣息便趨近於無,融於虛無天地之間,以姬臨川的閱曆,居然看不出這是什麼法術,效果也是他從未見到過的玄妙。
姬臨川目光還敏銳地注意到,逐流在施展完法術之後,身體微不可查的搖晃了一下。
“你……”他張口欲言。
逐流卻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語,輕聲道:“告辭了。”
說罷,他消失在姬臨川眼前。
姬臨川看著空空蕩蕩的周遭,緩緩皺起眉頭。心中到底還是擔憂逐流的情況,隻是深淵裂縫的事情已容不得他繼續拖下去,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以逐流的實力,這世間能夠將其置於絕境的危險應該不多……吧。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