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力地支撐著地想要爬起來,可全身劇痛不已,眼前也漸漸模糊,且身上壓著馬車的散架物,根本就動彈不得。
突然眼前一亮,似是有人將壓在她身上的東西給搬開了,她努力朝亮光處望去,卻隻能依稀辯得一個人影。
是元韶嬰!
下一刻,她便昏死過去。
……
晨光熹微,清晨時分天氣還不算熱,睡在涼榻之上還是有幾分愜意的。
溫雲珂微微翻了個身,突然意識到有一雙眉目正盯著自己看,她猛地睜開眼睛,便對上了元韶嬰那雙深情的鳳目。
“醒了?不再多睡一會兒嗎?”元韶嬰的聲音適時打斷了溫雲珂思緒。
她回過神來,對上那雙帶笑的眉眼,不知為何她的心裏竟生出一絲畏意。
溫雲珂怔怔地望著眼前的男子,也不答話,隻是微微地搖了搖頭。
感覺到女子的疏離之感,元韶嬰也不介意,笑著將她扶起來,拿過水杯,遞到她麵前。
溫雲珂抬眼看了看元韶嬰,又看了看眼前的水杯,最終接過,漱了個口。
手略微地有些哆嗦,她立刻將手藏在身後,深怕被他發現。
而元韶嬰似是發現了她這個小動作,伸出手將她藏在身後的手捉了出來,在觸及的那一刻,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手怎麼那麼涼?生病了嗎?”元韶嬰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沒有異樣,才對她說:“定是這涼榻睡得,待會叫人撤了,晚上還是睡床吧,睡涼榻對身子不好。”隨即對外麵的丫鬟吩咐道,“叫廚房送些暖身子的吃食來。”
與剛才威嚴的語氣不同,一轉眼,元韶嬰已換上一副笑顏,柔聲對她道:“來。”
他牽起她的手,將她帶到梳妝櫃前,輕輕將她摁坐下去。
三千青絲落在指縫間,如流水般傾瀉而下,略微梳了幾下,隨後挽起,在側邊盤起,擰緊,用緞帶綁好,遠處看去如隨雲卷動。隨後元韶嬰又從盒子裏挑出一支烏蘭祥瑞發簪,插在發髻間,這些動作元韶嬰做得是輕車駕駛,遊刃有餘。
“好了。”
隨著元韶嬰的一聲輕語,鏡中映出了一個嬌滴滴的可人兒。眉如翠羽,齒如含貝,肌如白雪,眸如星辰,就連皺著眉頭的樣子都是那麼好看。
“好看。”元韶嬰站在她的身後,對著鏡中的女子笑吟吟地說道。
“若覺得夠了,就放我走吧。”至始至終,溫雲珂的眼神都不帶一絲溫度,此刻更是冷若冰霜。
元韶嬰冷哼一聲,身子直了起來,眼神寒澈地睥睨著下方的溫雲珂,“我若不答應呢!”
溫雲珂笑,“那便隻有你死,或者我死了。”
這話頓時激怒了元韶嬰,隻聽“啪”的一聲,臉上頓時傳來火辣辣的疼,溫雲珂一個不穩,身子撞向一旁的飯桌,桌上還有碗筷,一時間摔在碎了一地。
手按到了摔在地上的碎片,疼的厲害,她捂著紅腫的臉頰,怒視著元韶嬰,倔強地不肯低頭。
剛剛還怒不可遏的男人有些慌了神,他想伸手去扶,卻在對上溫雲珂那雙憤恨的眼眸時,頓時收了回來。
“自作自受!”元韶嬰冷哼一聲,隨後一甩手,竟是出了房門。
見元韶嬰已經離開,溫雲珂這才抬起手看了看被紮破的地方。剛才和他對峙,她一直緊繃著神經,還不覺得疼,如今一放鬆下來,這才覺得手上和臉上皆是火辣辣的疼。
正要拿去手上的碎片,此時卻出現一隻玉手,將她受傷的手掌拿到他的膝蓋上,另一隻手拿起鑷子小心翼翼地把碎片一一夾出。
方才明明已經出去了的元韶嬰竟又折了回來,他蹲在地上默默地替溫雲珂清理傷口,清水洗淨後,塗了藥酒,再用幹淨的繃帶綁紮,十分嫻熟的樣子。
直到這時,溫雲珂才有機會觀察元韶嬰,他穿著一身淡青色的袍子,長發被高高豎在頭頂,插著一隻鑲有墨綠碧玉的簪子,煞是好看。
不消一會兒便弄好了,元韶嬰板著一張臉,“這幾天傷口不要碰水,每天下午我來換藥,大約七天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