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氣似乎不太好。
青蓮端了茶之後,再回來,臉色就變得不好了:“慕容公子,雖昨日公子與我家小姐有約,可今天一大早小姐便出門了。是我家小姐失約,我代替小姐向公子道歉。”
她像是自己做錯了般不斷鞠躬道歉。
慕容逸君搖搖手示意她不必如此:“沒事,我明日再來即可。”
青蓮也想知道她家小姐去了哪裏,一大早便人間蒸發似的,沒有睡懶覺,早點也沒用,這種情況很少見。一開始青蓮還擔心她家小姐是不是被人拐跑了,但是衣服有換,這隻能說明她是自願出走的。轉頭一想,她家小姐性格古怪,說不定隻是覺得煩悶出去走走罷了。
慕容逸君也覺得有些突然,歐陽千落昨日明明非常期待他請吃大餐的,可是這會兒,又突然有什麼比美食更重要的事情了呢?
另一邊,歐陽千落一身輕鬆,百無聊賴地走在街上,左瞧瞧右看看,晃晃蕩蕩的,像極了一個小痞子。
沒有人陪伴,卻一副輕鬆愉悅表情,對這個地方充滿了好奇,自由自在。
雖然,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但那並不影響。
抬起頭,本應該是幹燥的季節,可是看這陰沉沉的天,是要下雨了嗎?可是卻老下不來,隻是昏昏暗暗的。
吵鬧的市集中,大喝小叫通街都是。一個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跟著一位單獨出行的女子。
眼明手快,一個伸手縮手。
荷包,就到了自己兜裏。
男人正在偷偷發笑,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身體突然不能動了,還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單腳跪在地上。
等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被一個女人壓在地上了。一個女人,居然能把他一個大男人挾持住了?
男人不知羞恥地大喊:“救命啊!我沒得罪姑娘呀,姑娘這是突然幹什麼要這樣對我?大家快來評評理呀!”
市集裏,別的沒有,就是人特多,才那麼一小會兒,人群就圍上來了。
歐陽千落依舊輕輕鬆鬆地擒拿著男人的手,睡眼惺忪,懶懶散散地對著空氣說:“這個小偷偷了我的錢袋。”
男人卻怎麼也無法掙紮,這個擒拿的角度那可是歐陽千落最拿手的,怎麼可能被掙脫。他不肯死心,死鴨子脖子硬:“明明錢袋是我的,她偷盜不成,反倒惡人先告狀”
歐陽千落脾氣本就不好,如此聽來更是氣壞了,手上的勁又加大了幾分。被她擒拿在地上的男人痛得嗷嗷大叫起來。
歐陽千落湊近他,用周圍人都聽不見的聲音說著:“你特麼的想死是吧!”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哎哎哎,姑娘請收下留情,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商量,沒有必要動手,姑娘?姑娘?”
歐陽千落見這裏已經被圍個水泄不通了,量這男人也逃不出去,便放手了。
迎麵而來的,是一個、一個、白麵書生。
男子身著米黃色的麻布袍子,五官清秀,背了個籮筐,裏麵該不會裝是書吧?而且,說他是個書生,可這書生的身材也似乎太強壯了一些。但是偏偏,歐陽千落一見到這個男人,氣都消了。
男子的行為舉止優雅,氣質溫文爾雅,清秀的臉龐平平靜靜的,實在沒辦法令人產生任何壞感覺。
眾人開始協調,先是書生發話:“不如這樣,由我來做個裁判。請各自說錢袋裏都有些什麼物件,錢銀的具體數量”
男人在頭錢袋的時候已經掂量了一下,輕易就能估計出來。
“今日出門,我帶了四五兩銀子,準備給妻子抓藥的。”說著,男人開始嗚咽起來,“嗚嗚,我的妻子還在病床上等著我回去……”他演得很好,沒有鼠眉賊樣,而是一副市井小民的可憐模樣,讓人看了都會產生同情心。
歐陽千落晃晃腦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平平淡淡地說:“我和他一樣,也是四五兩。”
嘩然聲眾起。
隨後,歐陽千落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不過,我今日出門取的,可是金子。”
金子?
一兩金子夠一家五口一年的開銷了!眾人現在才反應過來,統統都在打量歐陽千落的衣著打扮。她穿得樸素,可這衣裳質料似乎是高級絲質的,一般人也穿不起;一頭烏發雖簡簡單單地被一根木簪子挽起,可若是仔細觀察,這木簪子還是經過精致雕琢的工藝品。
若荷包裏裝的是金子,那麼這個中年男人必定就是小偷。
由書生做主,打開了荷包,眾人有目共睹,確實是金子。
他們這輩子雖然都沒見過這麼多金子,難道還不認識金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