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財源滾滾(3 / 3)

想到那些事,黃氏笑了起來,“是啊,她是個懂事的,走吧,我們去桃園瞧瞧她怎樣了。”

寧櫻吃過午膳在院子裏消食,看秋水扶著黃氏緩緩而來,笑著迎出去,左右瞅了瞅,“娘和秋水怎麼來了,我剛吃完飯呢,翠翠可和您說了傍晚去榮溪園用膳之事?”

看小女兒眉眼精致,臉上淌著高興的笑,黃氏心裏頭的鬱結散了不少,拉過她的手,掏出帕子擦了擦寧櫻額頭的汗,“天還冷著,怎出了汗?”

“喝了兩碗香菇烏雞湯有些熱,過會兒就好,娘去屋裏坐吧。”寧櫻走在黃氏另一側,親昵的挽著她的手,細看黃氏的眼角才知她好似哭過了,不由得覺得奇怪,“娘怎麼了,是不是誰惹您不高興了?”

寧靜芸懲罰柔蘭的事情她聽翠翠說了,兩人都不算好人,她並不放在心上,這會兒看黃氏神色不對,詢問的看向黃氏另一側的秋水,秋水笑道,“算不得什麼大事,五小姐差點要了柔蘭的命,太太說了她兩句,五小姐心裏不高興,頂了兩句嘴。”

寧櫻點頭,不用問也知寧靜芸該是說了什麼傷人的話,否則,黃氏不會如此,笑著道,“娘去我屋裏瞧瞧薛姐姐送我的首飾,有好些了呢,娘幫我出出主意,薛姐姐成親我送些什麼好?”

薛怡成親在即,寧櫻總要送點東西,不見得多珍貴,能表達她的一番心意就好。

黃氏斂了心思,細細思忖起來,和寧櫻說道,“薛小姐和你投緣,你不是和桂嬤嬤學了刺繡嗎,可以給她做身衣衫,不過這會有些來不及了,你可得抓緊時間。”薛府不缺銀子,不缺金銀首飾綾羅綢緞,而且送那些東西過於市儈,寧櫻年紀小,送那種東西不太好。

這個想法和寧櫻不謀而合,寧櫻歡喜起來,“娘說得對,我這就叫奶娘將平日榮溪園送的綢緞拿過來,娘給我挑挑,薛姐姐不喜歡粉色,紅色也不太喜歡,娘瞅瞅什麼好。”

“好。”

寧櫻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黃氏心裏好受多了,一下午,幫著寧櫻選定了綢緞以及花樣子,不知不覺已經是傍晚了。

寧伯瑾升官,寧國忠下令賞府裏的下人,一等丫鬟和管事三百文,往下逐次漸五十文,柳氏管家,寧國忠開了口,她不敢不從,隻是想到升官的不是寧伯庸,心裏頭不舒服,倒是秦氏高興得很,拉著黃氏說長說短,關係比平日親近不少,柳氏撇嘴,卻也沒說什麼,莊子上的丫鬟送信來說寧靜芳頭發長長了些,且性子安靜許多,柳氏隻盼著寧靜芳早日回來,莊子上日子清苦,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寧靜芳從小嬌生慣養,哪受得了?

吃過飯便各自回了,一晚上相處下來,秦氏覺得黃氏不如傳言中的難相處,估計是這十年給她教訓,收斂許多,秦氏和寧伯信收起時感慨不已,一室黑暗,秦氏昏昏欲睡時又想起一件事來,抵了抵寧伯信胳膊,“你猜小六去南山寺身邊跟著誰?”

寧伯信翻了個身,秦氏半邊身子掛在他身上,他呼吸不暢,將人往裏推了推,不甚在意道,“能有誰,小六出府的時候說過是和薛府小姐一塊去南山寺,身邊還能有誰?”

秦氏聽他語氣平平,不由得在他腰間掐了一把,疼得寧伯信悶哼出聲才滿意的抽回手,故作神秘道,“是刑部侍郎,大年三十來咱府裏接小六的刑部侍郎,青岩侯府世子,聽人說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關係好著呢,都說生女兒不好,我瞧著不盡然,三弟沒有個正經的嫡子,不是照樣升官,你說說,咱要不要再生個閨女?”

她懷疑是譚侍郎從中幫忙讓寧伯瑾得來的這個官職。

秦氏生了四個孩子,年紀不小了,若不是成昭沒有功名在身,秦氏早給他說親了,不過這次春闈後,不管結果如何,成昭的親事都該定下了,繼續拖下去,年紀適宜的小姐都被人搶走了。

聽了她的話,寧伯信轉過身,盯著她的臉龐,訓斥道,“二房子嗣不算少,你這麼大的年紀,再生孩子傳出去像什麼話?”如果他子嗣薄弱,秦氏再生個孩子沒什麼,成昭都十六歲了,再生個嫡子嫡女出來不是叫人嘲笑他嗎?

秦氏心裏不痛快,嘀咕道,“青岩侯老侯爺不是老來得子嗎?”

話沒說完便被寧伯信打斷,“他能跟咱比,你趁早收了心思,好好替成昭選門好的親事,你懷孕,誰替你張羅成昭的親事?”寧伯信心裏是不想再要孩子了,二房幾個姨娘膝下都有子嗣,人到了他這個年紀,心思該放在朝堂上,整日盯著後宅一群妻妾,傳出去名聲不好,寧伯瑾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秦氏撇了撇嘴,沒有再說,左右不過是說說,成昭說親,成昭媳婦便要進門了,她忙的事情的確多,沒有心思照顧孩子。

寧伯信看她想明白了,臉色才平靜下來,問道,“你說小六去南山寺隨行的還有譚侍郎?”

秦氏點頭,說起這個,心裏頭有些抱怨寧櫻,寧櫻和薛怡上山比她早不了多少,兩人有住處她卻沒有,害得她不得不看柳氏嫂子的臉色,心裏憋悶得很,“小六心眼多著,回來悶聲不吭,誰知她暗地和譚侍郎說了什麼,而且,薛小姐待她好得很,真沒看出那種性子有什麼好的,和她娘一個德行......”

寧伯信想著事兒,聽著這話,臉色又沉了下來,“這是你當二伯母該說的話嗎?小六有她自己的造化,你當長輩的該為她高興才是,小肚雞腸,我瞧你連小六都不如。”寧伯信睡意全無,爬起身,吩咐丫鬟掌燈,秦氏看寧伯信動怒,立即軟了性子,“我隨口說說罷了,心裏納悶城門口小六不肯讓我跟著,原來是約了譚侍郎的緣故,譚家福大命大,出了這等事皇上都沒追究......”

屋子裏燈火明亮,寧伯瑾回眸瞪她一眼,若有所思道,“往後多多和小六親近,小六一回來三弟就升官,她是個有福氣的,方才那些話替我憋回肚子裏去。”

秦氏雖常常和寧伯信鬥嘴,這會兒看寧伯信是真的生氣了,立即收斂了脾氣,舔著笑道,“我心裏會不明白?你就放心吧,大嫂因為靜芳的事兒對小六存著怨恨,帶著恨上三弟妹了,三房沒有嫡子,我總要幫襯小六的,天色已晚,你還要去哪兒?”

“去書房看會書,你自己睡吧,夜裏我睡書房。”

秦氏心下不滿,卻也不敢挽留,待寧伯信出門後才低低罵了兩句,招來明蘭,吩咐道,“你去看著,誰去書房陪二爺了,瞧我不收拾她。”

秦氏生了四個兒子,二房其他姨娘生的都是女兒,寧伯信叮囑她們喝避子湯,暗地卻有人想偷偷懷孕生個兒子的,秦氏當然不會讓姨娘生出個庶子膈應她。

明蘭會意,滅了燈,轉身小跑著走了,果然,寧伯信去書房不久,就有姨娘跟著過去了,不過很快又被攆了出來,明蘭回去給秦氏回話,秦氏聽後總算放了心,心滿意足的睡去了。

寧伯庸很快打聽到背後托禮部尚書辦事的人是譚慎衍,他心裏驚奇不已,譚侍郎年少有為,往後前途不可限量,平白無故怎想到提攜寧伯瑾,和寧伯信說起這事兒還納悶不已,寧伯信想到秦氏說的,將寧櫻去南山寺和譚慎衍隨行的事兒說了,兩人交換眼神,得出一個結論,他們家那位深藏不漏的侄女在小太醫離京後又和譚侍郎攀上關係了。

此等心智,便是他們為官多年,都不得不佩服,要讓一個男子念念不忘隻需要一張臉,可要他死心塌地為你辦事還得要有手段,寧櫻容貌比不過寧靜芸卻也生得好看,至於手段,更是沒話說。

寧伯庸告訴寧國忠時還覺得唏噓不已,“若真有譚侍郎幫忙,三弟在禮部有禮部尚書照應著出不了岔子,而且,清寧侯和懷恩侯那邊也不敢貿然動寧府。”

寧國忠心裏石頭落地,誰知沒兩日便傳出禮部尚書和懷恩侯聯姻,寧國忠蹙了蹙眉,心知懷恩侯是打定主意要對付寧府了,竟然選擇聯姻來拉攏禮部尚書,往後,寧伯瑾在禮部的日子可不好過。

寧伯瑾這幾日忙著應付一群好友,回來看寧國忠皺著眉,直覺關係到他在禮部的事,忐忑道,“父親,禮部的差事不若兒子還是別去了。”

他在這個官職上雖然沒有建樹也沒犯過錯,禮部侍郎,那可是要人命的差事,念及此,心裏惶恐更甚。

“往後你若再胡說,就去祠堂給我跪著。”寧國忠還在想懷恩侯與禮部尚書府結親的事兒,中間牽扯多,哪能讓寧伯瑾退縮。

不等寧國忠琢磨清楚,外邊的人說譚侍郎遞了拜帖,那位可是京中好些人想拉攏的對象,無緣無故來寧府做什麼,寧國忠拿過帖子,的確是譚慎衍的名字,不過拜見卻是寧伯瑾黃氏,寧國忠心裏覺得奇怪,“三夫人和青岩侯世子有什麼關係?”

金順搖頭,他不知兩人有什麼關係。

寧伯瑾也麵露狐疑,在寧國忠看向他之前,快速解釋道,“兒子平日和他沒什麼往來,難道是得知兒子升官,想讓兒子幫他辦什麼事兒?父親,您瞅瞅,還沒去禮部上任呢,上門托關係幫忙的人就來了......”

“閉嘴。”寧國忠頭疼不已,青岩侯府盛寵不衰,譚侍郎一個侍郎就將刑部控製得死死的,哪會托他們幫忙,看寧伯瑾撇著嘴,委屈不已,他隻覺得頭更疼了,言簡意賅說了寧櫻在南山寺遇著譚慎衍的事兒,旁人不會無的放矢,沒準,寧櫻入了小太醫和譚侍郎的眼,二人都想做寧府的女婿?

寧國忠搖頭,急忙摒棄這個想法,訓斥寧伯瑾道,“你說的什麼話?小六什麼性子你我不清楚?嫁去那種人家,不是給咱帶來好處,而是給寧府抹黑。”

寧伯瑾心頭委屈更甚,瑟縮著身子,在椅子上繾綣成一團,往回,遭寧國忠訓斥的是寧伯庸,如今倒是變成他了,都是禮部侍郎這個官職害的。

“小六何時和譚侍郎走得近了?”看寧伯瑾那沒出息的樣兒,寧國忠氣惱不止,“問你話呢。”

寧伯瑾動了動唇,縮著身子道,“兒子也不知,約莫是和小太醫一起認識的,小太醫和譚侍郎關係好,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寧國忠板著臉,“坐好。”

嚇得寧伯瑾身子一顫,立即挺直脊背坐了起來,目不斜視,寧國忠有些懷疑了,兒子做禮部侍郎真的沒問題嗎?

“金順,你將人帶去花廳,去梧桐院告知三夫人,順便把六小姐也叫上,我與三爺待會就過去。”寧國忠扶著額頭,卸下一身官職,他非但沒覺得輕鬆反而愈發沉重了,“之後不準再出門了,來書房,我與你說說禮部衙門各位大人的關係,你別到了禮部還整日呼朋喚友,得罪人都不知怎麼回事。”

各個衙門裏的人都有不對付的人,入了那個圈子,不得不占隊,幸虧寧伯瑾是禮部侍郎,平日言語上多注意些就行,不牽扯進雙方齟齬問題便不大。

寧伯瑾聽得頭大,站起身,指著外邊道,“父親,別讓譚侍郎久等了,我們快去瞧瞧吧。”

“......”寧國忠心下歎氣,扶不起的阿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