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哪?”聲音低沉而清靈,真正洛然雪出神之際在她耳邊想起。
洛然雪回過頭看清來人,原來是洛離軒,傾吐了一口氣,道:“原來是你。”
洛離軒微笑的遞給她一個盤子,坐在她身邊,道:“看你剛才沒有吃多少,怕你晚上餓了,就給你送了過來。”頓了頓,目光纏綿,似有無限溫情訴說,“這次出來你瘦了很多,打仗是男人的事,你要照顧好自己才行。”
知道他的好意,洛然雪直接用手夾了一塊吃進去,道:“今天的火太急,肉有些老,不利於腸胃消化。不過我也不能辜負你一番盛情,給你個麵子再吃一口。”看了眼他胳膊上包紮的傷口,扯過來重寫給他包紮,看著那有些化膿的患處,不禁擰著眉頭,喚來兮若將消炎愈合傷膏給塗上,“現在是三伏天,傷口很容易感染,你要勤換藥,避免傷口潰爛發炎。不要以為自己年輕就不注意,嚴重的話你這隻胳膊都不用要了。”
洛然雪動作極其輕柔,不時吹拭著他的傷口,如扇的睫毛下一雙明亮澄清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眨著。洛離軒絲毫感覺不到換藥時的痛感,一直凝視著她的每一個動作。蹙眉、嗔怪、撅嘴,一切的一切對他來說就像是夢幻一般。此時的她就在他的身邊,近在咫尺,隻要他一伸手就可以把她摟入懷中。這樣的場景他隻有在夢裏見過,原來有一天夢裏的東西也會變成現實。
喜歡兄弟的女人視為不恥,可他就是無法控製自己的心。自上次她挨打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為了避嫌也好,為了不讓皇兄起疑也好,他都不敢去見她。
看他不說話,以為是自己動作太過粗魯,洛然雪尋找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上次的事我還沒有謝謝你,若不是你及時趕來,恐怕昭兒就會被皇後送出宮去,而我也可能被打死。說起來你還是我們母子的救命恩人哪,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謝,我隻怪我自己去的太晚,若是早一點,你也不會受苦。”洛離軒一把抓住她的手,帶著後悔的眼神注視著她。
洛然雪尷尬一笑,試圖從他手中拽出自己的手,卻徒勞無功,隻好道:“我還沒有給你包紮完哪。”
知道自己動作有些越矩,慢慢鬆開她的手,洛離軒淡淡掃了下包紮的地方,道:“已經很好了,比軍中大夫的手藝好多了。”臉轉向一旁,無奈的搖搖頭,輕輕吐出話來,“看著你在宮裏受苦,那一瞬間我真的很想帶你出宮。我發誓要守護你,卻還是食言了。不過欺負你的那些人,我都會記在心裏,我是不會饒了他們的。”
若是讓那個洛然雪來講,人這輩子什麼都能還得起,隻有感情是還不起的。而最還不起的就是一段甘願默默付出、不求任何回報的感情。對洛離軒,她就是這樣。
洛然雪輕咬著下唇,抬眸看了眼洛離軒,道:“我雖不是你名正言順的嫂子,但也差不多,以後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而且,世上好姑娘有的是,你去看看,想要什麼樣的沒有。你不了解我,其實我身上的毛病一大堆,真的不值得你喜歡。”話音剛落,洛離軒回過頭拉著她的手放在心口,雙目灼灼,像是岩漿湧出即將噴出火焰般灼熱,柔聲細語,含笑道:“你摸摸我的心,這裏隻為你一個人跳。世上的女人再多再好再美,我愛的隻有你。我知道想要你離開皇兄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我也不奢求。你和皇兄都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你們兩個人我都會守護。可是你不要那麼殘忍,你可以拒絕我的愛,可你不能阻止我愛你。”
“你可能會覺得我的感情對你是個負擔,我也知道,所以我一直都不敢靠近你。嗬,可此刻我還是鬼使神差的跟隨你的腳步過來。我不想破壞你和皇兄之間的關係,我不想變成你的負擔,可是,我對你的情感,就像是長了腳一般恣意生長,隻增不減。就像是生了根,發了芽,還要不斷擴張,我收不回,真的收不回。”
洛離軒今日也喝了不少酒,否則他不會再說出這樣的話。他低沉訴說衷情,纏綿悱惻,讓人沉醉其中。那種入骨的相思每一天都在折磨著他,但他卻甘之如飴的願意被折磨。
洛然雪用力從他手中將手掙脫出來,抿了抿嘴唇,欲語還休。沉吟片刻,一雙眼睛直視著他,道:“你知道若是這些話被皇上聽見你和我都會遭殃。”推了推他,“你快走吧,要是皇上發現你我都不見了,定會起疑心。”
洛離軒剛要繼續說話,就看見一個黑影從草叢中一閃而過,登時心中一驚,喝道:“誰在那裏?”
回答他的卻是一陣風聲,洛離軒站起身在周圍巡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任何人來過的痕跡。又喚來守在一邊的兮若,問道:“有沒有看到什麼人過來。”
兮若搖了搖頭,道:“回王爺,並沒有看到任何人,是有什麼事嗎?”
洛離軒放下心中的惴惴不安,看了看洛然雪,道:“許是我看錯了,未免嫌疑我先走了。你——你自己小心點,夜涼了也趕緊回去吧。”
洛然雪有些驚慌失措,洛離軒是習武之人,有個風吹草動都會知曉。恐怕不會輕易看錯,隻是不知是什麼人,而且也不知那個人看到了多少聽到了多少。她點了點頭,道:“這裏風大草高,看錯也是有可能的,誰會像咱倆這麼無聊跑到這來。你還是回去和皇上他們繼續去喝酒吧,過幾天就不能有這麼逍遙的日子了。”
等洛然雪回去後,洛離君已經喝多了。他很少喝多,可能是因為連日來的疲勞辛苦得以放鬆也可能是因為這裏的酒比較的烈性,總之他已經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