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仿佛愣住了,半晌冷笑道:“賊難道還把賊贓藏身上?來人,到他屋子裏去搜!”
張福祥覺得自己是清白的,也根本不怕,披著衣服嘀咕道:“皇上不去拿賊,一個勁跟奴才過不去……”
蘇茉爾皺眉打斷他道:“張公公這話說的!皇上的話就是聖旨,你們遵旨就是。再說了,真金不怕火煉,你是養心殿總管,出了這麼大的事也洗不脫嫌疑,搜搜證明一下清白也好。”
張福祥不知是計,點頭道:“搜就搜!哼!奴才心地正大光明著呢!”
侍衛們簇擁著順治、蘇茉爾朝張福祥在宮內的住處走去。張福祥是多爾袞的紅人,除了在宮外有座大宅子,在養心殿後還有他自己的休息房間,距離養心殿正殿不過是幾步路。眾人都很清楚。眨眼到了,推開門一看,一明一暗的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並沒有什麼顯眼的賊贓。
“站著幹什麼!給朕仔細搜!”順治喝道。
那些侍衛壓根不信張福祥會偷養心殿的東西,可是順治的話不能不聽,權當應景。胡亂翻了一翻,剛要稟報順治說沒發現,就聽角落裏一個年輕侍衛驚叫道:“這是什麼!”他舉起手裏一樣東西,火光照耀下寶光晶亮,是一大串珍貴的珊瑚寶石朝珠!那侍衛指著角落的櫃子道:“奴才在櫃子底下搜到的,一點沒沾灰,肯定是才剛藏起來的!”他捧著珊瑚寶石朝珠送到順治麵前,“奴才見過攝政王戴過這串朝珠。”他轉向張福祥質問道:“張公公,你還有什麼話說?”
張福祥驚得呆了,他當然認出這串朝珠正是養心殿丟失的貴重物品之一,可怎麼跑自己屋子裏來了?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嘴唇頓時發白,麵如土色。
順治看他那副模樣實在解氣,擺出皇帝威嚴一揮手:“仔細搜!”說罷讚賞地看了眼那名搜出來朝珠的年輕侍衛,覺得他有些眼熟。
那侍衛帶頭一個勁猛搜,不一會,又搜出了一件黃金打就的獅形鎮紙,以及一架純金筆擱。全都捧到順治麵前給順治過目。
順治冷笑對張福祥道:“你還有什麼話說?來人!拖出去拷問,追問他剩餘賊贓下落!”
張福祥這才反應過來,大聲喊冤:“跟咱家沒關係,一定有人栽贓!冤枉啊,咱家要見攝政王……”
話沒說完,蘇茉爾就冷冷一口堵了回去:“你什麼意思?難道說是攝政王命令你偷的?這話你也敢說?簡直糊塗到家,也怨不得我!我是宮裏正三品女官,今兒替太後老佛爺執行家法!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看他還敢胡說八道!”說著朝順治遞了個眼色。順治明白了蘇茉爾的意思—必須斬草除根,不然以後這人肯定是個禍害。
“冤枉啊!”張福祥被侍衛們倒拖出去,邊掙紮邊使勁大聲喊冤,“不關奴才的事,肯定有人栽贓給奴才!皇上,你好狠的心!攝政王你老人家快來救奴才啊!有人嫁禍給奴才,就是想除了奴才這根眼中釘肉中刺啊……”
順治見他叫的難聽,對那年輕侍衛一使眼色。那侍衛心領神會,走出去親自抄起大棍朝他身上狠命抽了幾下。隻聽張福祥長聲慘呼“冤枉……”便戛然而止;鮮血狂噴中頭朝旁邊一歪兩腿蹬了蹬就沒了動靜……接下來隻有噗噗沉悶的棍子打肉聲。
順治心裏暢快,朝蘇茉爾道:“蘇嬤嬤,你也乏了,先回去歇著,明天再仔細搜搜,說不定賊贓都會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