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越來越淡,最終消失,仿佛隻是一陣風吹來又吹走。
寒冰喃喃:“相思雨……”卻犯了難,在這世外可是連雨都不下的,唯一一個能下雨的地方是……聽雨閣。
“雨器?”寒冰的眉頭皺得更緊,眺望著馭龍族的方向。
雨,是水。
而馭龍族的雨器,控製的卻是風,可依然能下雨。
寒冰喃喃:“難道那會是‘相思雨’?”
可是讓他找馭龍族幫忙,恐怕沒人會理他,就算動用武力搶得過來,也不會用。
寒冰隔著晶瑩的冰壁看著時雨蒼白的臉,心如刀絞,最終還是一咬牙,硬著頭皮往馭龍族走去。
談條件也好,動武力也罷……最重要的,是救出時雨。
------可這馭龍族不這麼好說話,尤其是時雨離開反投祈鳳之後,兩族關係又起了微妙的變化。不論是族人,還是族長,都對祈鳳族有了敵意。
寒冰剛到馭龍族界外,無君就擋在了那裏,掛了一臉霜,冷冷地問道:“不知祈鳳族長前來寒舍,有何見教?”
要在平時,寒冰會毫不客氣地回敬回去,大不了大打出手,大不了不相往來。
可是這次,寒冰鄭重地抱拳,道:“以前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無君仿佛站不穩,腳底滑了一滑,便再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以往得理不饒人的人,今天怎會特意來道歉?
“您……”無君琢磨著措辭,小心翼翼地說道:“沒事吧!”
寒冰聽得出他的玩笑,卻實在沒心情繼續開下去,想一想時雨的現狀,越想越覺得時間緊迫,便直入主題:“此次前來是希望……”
無君越看他越覺得可疑,不過還是對時雨跑掉去找他感到很不痛快,得了這個機會免不了要好好懲治他一下。
奈何這臉太久沒用過表情,以至於不論說什麼話都是現在這種表情了,於是心念一動,還是不要說得那麼好笑好了。
便開口道:“就算是時雨大婚,我們也不會去的,所以您還是請回吧。”說完後還自以為這個逐客令下得恰到好處,恰好讓寒冰麵上無光。
寒冰聞此一愣,提到時雨的大婚,那麼一定是跟……
但是這次不是重點吧,再這樣玩笑下去時雨可就真僵住了。
於是抱拳深深把頭低了下去,道:“請借雨器一用!”
無君怔在那裏,好些時候氣都喘不動了。
“你……你說什麼?”無君的語氣有些奇怪,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卻再也感覺不到其他東西,也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失望。
寒冰便深吸一口氣,再抱著拳彎下腰:“在下希望借雨器一用!”
心裏卻早就罵翻了天,媽的,要不是現在有求與你,真恨不得把拳頭照你腦袋上砸去,看見那麵無表情的女人臉就火大。
無君也不隻站在原地上下打量了,而是直接繞著寒冰轉了幾圈,前前後後打量了個遍,看得寒冰幾乎乍毛。
“有求於人!有求於人!冷靜!冷靜!”寒冰眼睛一閉,裝沒看見,心裏碎碎念著,否則就算沒一拳過去,也一腳踢飛了。
不過無君修為夠不夠躲過就不知道了。
無君在轉到第三圈後,終於發現自己失態,於是幹咳兩聲,道:“如果是時雨要看雨的話,就讓她回‘聽雨閣’。”
“可……”寒冰急了。
“‘聽雨閣’隻有她自己能住進去!”無君毫不客氣地打斷寒冰的話頭。
寒冰急紅了眼:“可是……”
“除了‘聽雨閣’,哪裏都不配用雨器來下雨!”無君得寸近尺,看著寒冰著急的樣子很有成就感。
但是就是笑不出來,也做不出其他表情。
寒冰手在顫抖,嘴在顫抖,呼吸也在顫抖。眼睛一閉,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盡數吐出,瞪著放肆很久的無君大吼一聲:“不借就不借,等過去今天,我一定想辦法把它給砸了,你們最好派幾百個人守著你們的寶貝!”便氣衝衝地甩頭就走。
“時雨的事情自然與你們無關,自然有我會救她!”低低地又是這麼幾句,頓覺一陣委曲,從小到大哪曾受過這種待遇。
無君耳力也不弱,將那句話一定不漏地聽了進去,頓時一陣心慌,幾步跟上了寒冰,尋問著:“怎麼回事,說清楚!”
便便就是他這一成不變的語氣和表情再次惹惱了寒冰,一時間幾近怒發衝冠。
寒冰再快幾步,要把無君甩在後邊,一邊怒罵一聲:“無需你管!若讓你知道,隻會在一邊看我笑話!救時雨我一個人便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