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失望和憤恨(1 / 1)

整個暑假蕭楓幾乎都被上官燦纏著,但自那晚尷尬的邂逅後上官燦對林夏隻字未提,在蕭楓和林夏冷戰的這段時間,他心緒有點猶豫不定。仔細想想,其實到現在為止他是喜歡林夏的,但他漸漸開始意識到,那不過是一種少年式的激情。這激情在本質上也許僅僅是一種情欲罷了。

從理論上說,這種兩性相吸兩情相悅的快感是不可能長久的。也許是這些沒有林夏的日子給了他這個覺醒——對他的未來而言,顯然上官燦要比林夏更適合他。在男女相愛之初,性的吸引往往是最重要的,壓倒一切,而在以後,性往往就變成最不重要的了。

林夏畢竟有過一段感情,那也許那段感情正是她的初戀,初戀是令人很難忘的,從她說話的口氣和神情蕭楓不難看出他們應該是相愛的。隻是他不知道那個夜襲到底和她之間的愛到底有多深,他也不知道林夏對自己到底是愛還是一種依托。她一味的逃避蕭楓這種話題,那尷尬的夜晚林夏失望的神情和家具城極力掩飾的平靜都說明了她在乎,但蕭楓不明白這是出於愛意還是僅僅因為欺騙。

在和上官燦打了一天遊戲後,蕭楓回到家裏。時間還早,無所事事,他打開燈,打開電視,然後慢慢地脫衣服,一邊脫一邊看電視。電視裏正演一部懸疑愛情片,不知片名,他從半截看對情節也不甚了了。國產片現在也弄得好人不好壞人不壞了,他光著身子看了半天也沒分清是非善惡,終於冷得受不了放棄了那些卿卿我我的場麵去衛生間裏衝了個熱水澡。

洗完澡之後擦幹身體披著半潮不濕的浴巾看晚報,看了一半想起打開電話的留言錄音聽。錄音裏是林夏的聲音

林夏在錄音裏的聲音顯然有點急:

“蕭楓,你不在嗎?你這幾天一直沒回家嗎,你能抽時間給我回個電話嗎?”

蕭楓咀嚼著她的語氣,有些埋怨。確實蕭楓最近很少回家,不是打遊戲就是去上官燦家,蕭楓猶豫了一會兒,撥了電話,結果是位大爺接的,顯然這是他們公司的電話,一開口就沒好氣,說:

“林夏出去了,不在!“還問:“你誰呀?“

蕭楓說了句:“麻煩您了,我再打吧。”便把電話掛了。

蕭楓掛了電話決定去家具城一趟,晚上車少,從他家到天台家具城不過兩根煙的功夫。家具城的路口因為修路被攔掉大半,車進不去,他隻好下了車,然後下車徒步往裏走。家具城的大鐵門已經關閉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門,開門的是那位剛接電話的大爺。

蕭楓問:

“您知道林夏去哪兒了嗎?”

大爺板著臉說:“不知道。你找她有什麼事啊?”

蕭楓心想你管得著我有什麼事嗎,他壓著火又問:

“她這幾天一般都幾點回來?”

大爺凶狠地答道:“你找她到底有什麼事啊,有事明天再說吧,前一陣兒她晚上還經常不回來呢。”

蕭楓不再多問,出於禮貌道了謝,便往回走。剛走出溝溝坎坎的路口,還沒走到大路,就在抬頭側目的無意之間,看到了林夏。

林夏站在馬路的對麵,背向一個無人位守的交通崗亭,她在那崗亭的陰影裏正和一個男人竊竊私語。不,確切地說,她正在向這個男人哭泣!——雖然隔著一條馬路,但憑借地麵上路燈的反射,蕭楓仍然可以毫不吃力地看到她用手背擦淚的動作。他也可以毫不吃力地看到她對麵那個男人並不年輕的麵孔,看到那麵孔上沉悶無奈的表情。

雖然蕭楓已經知道,他最初想像中的林夏,那個簡單的,純潔的隻想簡單生活的林夏,是多麼的不真實,與現實中的林夏,與那個被動人外表包藏著的真正的安心相比,是多麼的虛幻。

但當他在黑暗的角落裏,看到那個在林夏的哭泣中麵色僵滯的男人時,蕭楓才真正體會到,最真實的林夏,很可能比他已經想像到的還要複雜得多。她不僅過去和那位名叫夜襲的男人有過很深的關係,而且現在,她的身邊依然會鬼鬼祟祟地出現另一個男人。

她實際上是一個曆史複雜的神秘的女孩兒。蕭楓發覺和她相比,他太單純啦。豈止是單純,簡直就是傻!

蕭楓回到了家。盡管這一段時間他對林夏沒了初始的熱情,甚至早已冷靜地思考這樣的女孩對他究竟合不合適,但這個偶然撞見的幽會,仍然讓蕭楓感到大大的失望和憤恨,內心裏有種受騙和受傷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