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文家一定很慘烈吧!”狀似失神著,“畢竟,要承受伊士坎家族所有的怒火。打壓,疏離,衰敗,沒落……那個老家夥,對任何人都是極殘忍的,更別說是他視作敵人的……”視線落在此刻似乎已然完全混亂了的煙淩萱身上,“在文玄隕伸手將我推下去的那一刻,其實我是感謝他的,感謝他引開了所有監視著我的人,也感謝他親自動手殺了我……”

“夢兒!”煙淩萱猛的瞪向藍水鑰,眼中滿是驚詫。

“因為我總是被監視著,什麼出格的事情都不能做啊!”藍水鑰突然就笑了起來,像孩子一般愉悅,“可是,也是在他伸手推我的那一瞬間,我深刻地明白到,文玄隕竟是那麼的愛你,比我想象得更愛。讓我,無法理解。”

“不要說了!”煙淩萱突然就捂著耳朵蹲下身,用著一種哪怕是前世,前前世都不曾用過的尖銳語調對著藍水鑰吼道。

緩緩起身,長裙的裙擺落在地上,拖地而行,藍水鑰居高臨下地看著將自己縮成一團的煙淩萱。目光微涼,“你覺得幸福嗎?”

捂著耳朵的手緩緩滑了下來,煙淩萱愣愣地看著前方。

“一直,一直追逐著煙如夢,幸福嗎?”再次提問。

緩緩抬頭,朦朧,看不清那說話之人的表情神態,隻有微涼的水珠順著臉頰輕輕滑下。

“在你眼中,煙如夢就那般幸福嗎?幸福到讓你那麼拚命地,眼中隻有她的追逐著嗎?就算是現在,連姓氏都要和她一樣。”微微俯身,藍水鑰深處手指輕輕滑過那臉頰上的淚珠,“我該替煙如夢覺得悲哀,還是為你覺得悲哀……”

……

門板輕輕一顫,被人顫抖著手打開。

幾乎是逃一般的飛快自那門內奔離,保持著俯身的姿態,好一會兒,藍水鑰才緩緩站直了身子,靜靜地看著那扇打開的房門。

……

不停地向前奔走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滿腦子隻是想著快些離開,快些離開。沒有目的地,隻是想要離開。那般透徹地被人剖析著,她沒有覺得理解知心,隻是覺得恐怖,異常的恐怖。那個人明明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見的人,她一直找尋的人,尋覓了多年的人。可是這一刻,她隻覺得恐怖,隻能感覺到恐怖。

“砰~”

突地撞上什麼,煙淩萱倒退了幾步跌倒在地上,呆呆著,沒有再站起來。

“一直都沒有明確地告訴過你,煙如夢,早就已經死了。甚至是水易夢,也是一樣,就算現在的我,擁有水易夢的記憶,擁有煙如夢的記憶,但是,還是不一樣了。”

“……”

“而對你,從煙如夢開始,就隻是演戲而已。或者說,後來,連演戲都不願了……”

……

“你沒事吧!”皺眉看著被自己撞到在地,卻再也沒有站起身,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隻是低垂著頭的女子,孜颴微微有些不快著。

一襲陰影突然籠罩,一下子從回憶中驚醒,煙淩萱抬頭看向身前的男子。極致俊美的容貌,眼底卻暗含著不耐。那不耐是對著自己嗎?煙淩萱突然就不解了起來,明明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那人,為什麼要對自己不耐,憑什麼對自己不耐?!

“你沒事吧!”見那女子隻是靜靜地盯著自己,卻絲毫不說話,孜颴不由更是不快。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他是見過這個女子的,是來找藍水鑰的人。似乎,是藍水鑰的熟人。

“沒事。”煙淩萱突然就移開了視線,扶著身側的欄杆緩緩便站了起來。

“你要去找藍水鑰嗎?她好像在房間裏吧!”微微皺眉,但孜颴仍是這樣開口說道。

猛的瞪向孜颴,煙淩萱的目光有些惡狠狠的。

莫名其妙地被瞪,孜颴有些無辜地縮了縮。

再次瞪了孜颴一眼,煙淩萱徑直快不走開。

真是莫名其妙呢!孜颴無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麼招惹到這個女子了。

“孜颴。”長廊那頭,一抹白色身影緩緩而來,看著前麵立在走廊裏發著呆的孜颴出聲喚道。

聽到聲響回頭,孜颴一下子拋開疑問徑直奔向那人,“來得正好,來得正好,我正好有事要問你。”

“有事嗎?”奇魯靜靜地看著孜颴。

“藍水鑰,那家夥有說要你付出什麼代價嗎?”孜颴湊近奇魯,極是認真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