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這話,白季自己笑出了聲,借著蒙蒙夜色,他的聲音才敢流露出一絲落寞:“你怎麼會擔心我,你巴不得我早死。”
“什麼毒?”雲千城抬眼看著白季,視線中的白季模模糊糊,隱約隻能看到個影子。
“禦醫說不出毒藥的名字。”
“那……可能解?”
白季搖了搖頭:“既然名字都不知道,又如何能製出解藥。但是解藥一定在皇上手中,隻要搶來就好了。”
“是……皇上他也喝了……”
白日的時候,趙機為了讓喝茶看起來自然些,自己也飲用了那加了料的茶湯子。既然他自己也喝了,那為了保險,這茶湯子中的毒藥必然不是烈性的。白季的武功底子好,身體素質也不差,料是沒有解藥也能扛個幾天。
雲千城腦子渾渾噩噩的琢磨著,頭一歪,就睡了過去。
白季伸手去摸雲千城的額頭,越發滾燙了。
外頭還在下著雨,若是將雲千城扔在這裏不管,怕是要燒上一宿,第二天才會被人發現。
白季也不想去驚動君子堂裏的人,索性用被子將雲千城一卷,抱在懷裏,出了門。
白府。
流玉依著窗戶,看著外頭潺潺細細的小雨。
屋內沒有點蠟燭,黑黢黢的,夜已經過了大半,她卻依舊睡不著。
她原本以為沒了雲千城,自己跟白季能好好發展一下。眼瞧著形勢剛有點好轉,白家又送進府來個白魚兒。
流玉一聲接著一聲的歎息,正歎息著,就看到遠處一道燈火,冒著雨,在小徑上飄飄蕩蕩。
流玉立時來了精神,也許是白季要過來,她探著頭往窗外瞧去。
那燈火轉了個彎兒,消失了。
流玉心裏閃過一抹失落,又好奇是誰大半夜的從自己的院子門口經過,便披了雨披,摸著黑走了出來。
出了院子,走在小徑上,就看到不遠處臨水而建的二層小樓裏燈火輝煌。
流玉記得那小樓沒人住,一直的作用,就是臨水吹風的時候,有個臨時的休息點。
流玉耐不住好奇,衝著小樓走了過去。
走的近了,透過窗扇,就看到床榻邊兒上站著好幾個大夫模樣的人。
還有白季。
白季正在屋內來回踱步,頭垂著,看不見表情。
流玉不禁好奇那床上躺著的是誰,然後她就看到那幾個大夫移到了窗口,腦袋擠在一起,低聲交流著。
可流玉就躲在窗戶後頭,這低聲交流清清楚楚的落在了她的耳朵裏。
“懷了孕了,怎麼還能淋雨,真是……”
“懷孕嘛,脾氣會變得奇怪,大起大落的,過了這陣就好了……”
“用藥也要小心,莫要傷了胎兒。”
“那我開方?”
“隨便開點養胎的得了,穩點。”
“反正這孕婦底子好,不用藥也應能好轉……”
幾個大夫嘰嘰喳喳的,一起走到書案邊,寫了張奇穩無比的方子。
方子遞到白季手裏,白季的視線在方子上一掃而過,嘴角無語的挑了一下。
若說是藥方子,不如說這是溫補的藥膳。
“去煎藥吧。”白季將方子還給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