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若隱若現的啜泣聲,還有孟蘭江聲嘶力竭的苦喊,無一不昭示著,孟蘭江流產了。
雲千城站在寢宮外頭,眼睛發直,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她看了眼寢宮那禁閉的紅色房門,看著那一盆盆潑灑出來的血水,臉色越發慘白。
“父皇,無後了……”雲千城深呼了口氣,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栽倒。
轉身,幾乎是逃也似的,往皇宮外走去。
“你的腰牌呢?你是哪個宮的?”守衛宮門的侍衛攔住了雲千城。
雲千城恍然未覺,邁步就往外走。
“站住!”侍衛將手裏的長槍橫在雲千城身前,“問你話呢!”
雲千城衣衫狼狽,袖子跟裙子上滿是和著露水的泥土,再加上她臉腫了大半,神情惝恍,鬢釵發亂,那守衛頓時覺得雲千城非常可疑。
“讓開。”雲千城的聲音惡狠狠的。
“長的這麼醜,脾氣還這麼凶?!”侍衛眼睛一立,伸手就來抓雲千城。
雲千城腳步一錯,讓開了侍衛的手,緊接著她一把攥住那侍衛的手腕,一個反擰。
就聽見哢嚓一聲,那侍衛的手腕斷了。
瞬時間,守門的一隊侍衛全都衝了過來,不過十多個呼吸的功夫,雲千城將那一隊十多名侍衛全都打倒在地,侍衛有的被掰斷了手指,有的被卸了胳膊,一個個哼哼唧唧的趴在那兒,隻能用眼神瞪著雲千城。
雲千城攏了下頭發,邁步出了宮門。
她剛邁步宮門,就聽見門樓上的警鍾被敲響了,耳朵來傳來哢嚓哢嚓走路時衣衫摩擦撞擊的聲音,看來是有大隊人馬往這邊趕了。
雲千城吐了口氣,腳下用了輕功,眨眼間便消失了身影。
等到錦衣衛來到的時候,宮門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了。
雲千城頂著個大腫臉,毫不在意的在街道上走著。
一輛馬車不遠不近的一直跟著她。
雲千城回頭瞥了那馬車兩眼,又加快了腳步,可馬車卻依舊不依不撓,徑直跟著雲千城,直到雲千城走進了一條死巷子。
前麵無路,後頭是那堵著巷子口的馬車。
雲千城冷笑一聲,轉過頭來。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了,白季冷著臉看著雲千城:“怎麼?沒當場皇後,拿宮門的守衛出氣?”
雲千城愣了一下,沒明白白季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還不等雲千城追問,白季已經唰的一下,放下了車簾。
一直跟了雲千城一路的馬車,吱悠悠的又行走了。
好像跟了這一路,隻為說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雲千城撓了撓腦袋,緊接著驚呼了一聲:“糟糕,我的臉……這個樣子,讓他瞧見了……”
雲千城顧不得其他,拿著袖子遮著臉,就往丞相府跑。
回了丞相府,換了身衣服,雲千城對著銅鏡給自己的臉上消腫的藥膏。
剛將臉塗上藥膏,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東北虎站在窗戶外頭,瞪著眼睛看著雲千城:“你的臉怎麼了?毀容了麼?”
“讓蟲子咬了兩口,沒事的。”雲千城用手扇著臉,涼風拂麵,臉上的疼感淡了不少。
東北虎別過頭,似是不忍看雲千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