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雲千城繼續用手做扇,扇乎著臉。
“流玉的事解決了,她現在住進了白府。”
“住進白府了?”雲千城愣了一下,“她不是有個哥哥麼?怎麼住進白府了?”
“流玉擔心自己會被丞相報複,不敢跟哥哥住在一起。”
“報複她?”雲千城眨了眨眼睛,“不是詐死了麼?誰去報複已死的人啊?你得讓她帶著她哥哥,一起離開京城啊,若是她還在京城窩著,萬一哪天被熟人看到了,傳到我師傅耳朵裏……”
東北虎眼神飄了一下,沒說話。
東北虎不說話,雲千城也不說話。
東北虎害擔心雲千城追問,雲千城不問,他也鬆了口氣。東北虎是耐不住流玉軟磨硬泡,又覺得流玉白的發亮,若是養在白府裏,也能給南城八虎的其他兄弟們養養眼。
雲千城這會的心思都在琢磨孟蘭江流產的孩子,她也沒心思跟東北虎深入探究這個流玉到底要何去何從。
東北虎扭頭打量著雲千城,一瞧到雲千城這張大腫臉,他的臉也跟著皺皺起來了,忍不住出聲問道:“雲千城,你這臉什麼時候能消腫?”
“幹嘛?”
“既然雙生蠱的事解決了,你也該回白府了。”東北虎尋思了一下,最好等雲千城的臉消腫之後再回去,免得嚇到白季和自己的兄弟。
“我不回去。”雲千城眼底閃過一抹凶光。
這凶光嚇了東北虎一跳,他隻在那些窮凶極惡,或者背水一戰的人身上,才看到過這種凶光。
更別提這凶光再配上雲千城的腫臉,實在是心驚肉跳。
“你想做什麼?”
“我……”雲千城抬頭看向東北虎,“我在試著說服自己……”
“說服自己什麼?”
雲千城垂下頭,複又搖了搖頭,她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乎乎的。
東北虎便隻看到一個黑漆漆濕乎乎的腦袋殼。
雲千城搖著濕乎乎的腦殼,竟唱起了曲子來:“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東北虎打量了雲千城的腦殼好一會,臉上閃過一抹無語,他扭頭就要走,窗戶裏的雲千城忽然開口了。
“備馬,我要出城。”
“噢。”東北虎應下,出去給雲千城準備馬匹。
雲千城將濕乎乎的頭發紮了起來,又尋了塊白紗遮住了臉,這才往門外走去。
她剛走到府門口,就瞧見丞相的轎子落在了門口。
風回林掀開了車簾子,他一看到雲千城臉上的紗巾,眉頭皺了一下:“臉怎麼了?”
“師傅。”雲千城咬了下嘴唇,“被小蟲咬了,腫了。”
風回林聞言輕笑一聲:“晚點我讓承平帶些消腫的藥膏給你送去。”
“謝謝師傅了。”
風回林打量到一旁的馬匹,遂又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雲千城踟躕了一下,方才回答道:“我想去城郊的寺廟拜拜佛。”
“拜佛?你何時開始相信起神佛了?”
“我若是做善人,自然可以不拜神佛,可我想做惡事。做惡事之前,總得拜拜吧。”雲千城的聲音輕輕軟軟,像是蝴蝶振翅般。她明明說著奇怪的話,語氣卻偏偏讓人感覺,像是有道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