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機手中拿著根狼毫筆,毛筆飽蘸著墨汁,筆尖正在書上圈圈點點。
“這個有趣……”
看著書上的內容,趙機嘴角緩緩揚起,他拿筆要去勾畫,手卻忽然一歪,筆頭在紙上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墨線。
趙機愣了一下,他再次抬起了手,握著筆的手輕輕抖著,稍微一使力,手又是一歪,筆頭落了下去,將書暈染上一灘墨漬。
趙機的手,有些不聽使喚了。
“還是沒找到風月白麼?”趙機煩躁的一把扔掉了毛筆,起身往外走去,“就讓人從眼皮底下溜走了?”
門口守著的侍衛垂首而立,一臉的忐忑:“回皇上,已經追蹤到風月白潛逃的路線,他出了國境,進了大漠……”
“那還不快去追啊!”
“大漠茫茫,不知道具體位置,很難追的。”
趙機眼睛瞪的溜圓,看著那侍衛笑了,笑聲冷冷的:“很難?這世上的事,有易有難,你如果隻會做容易的事,那……”
趙機伸手拍了拍那侍衛的肩膀:“你就把這個位置讓出來,給有能者吧。”
那侍衛嚇了一跳,噗通一聲便跪下了,額頭觸地砰砰磕了兩個響頭:“屬下這就派人前去搜尋。”
趙機眉頭皺的緊緊的,冷笑了一聲,隨後又問那侍衛:“錦衣衛的人去搜了麼?”
侍衛愣了一下,隨後輕聲說道:“他們……應該同樣沒有派人去。”
“為什麼?難道錦衣衛還沒查出來風月白的去向麼?”
“查……應是查出來的。”侍衛頓了頓,又說道,“錦衣衛的指揮使大人去韃靼打仗了,鎮撫使阿青還在涼州,錦衣衛涼州這邊的事,現在都是阿青在處理的……”
“所以,阿青明知道風月白逃入了大漠,也沒有派人去追捕?”趙機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那侍衛額頭觸地,心裏百轉千回的,好一會沒說話。
趙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背,鮮血痕跡依舊染在皮膚中。他想抬起頭,將手背看個真切,卻好一會兒都沒抬起來。
吐了口濁氣,趙機又看向那侍衛:“你去跟阿青說,務必要將風月白抓回來,朕……現在很需要風月白。”
“遵命。”那侍衛又磕了個頭,便匆匆起身離開了。
阿青這兩日忙的焦頭爛額的,一直在追胭脂的孩子的下落。
“你是說,胭脂原本是涼州城外的土匪?”雲千城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阿青。
阿青點了點頭:“我差人畫了胭脂的像,拿去給涼州城外的幾個勢力看過了,都說這女人是人稱“涼州一陣風”的土匪頭子。”
“涼州一陣風……”雲千城垂下視線,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涼州一陣風的確有個女兒,年齡也跟您說的差不多,可是嫌少有外人看過那小姑娘的臉,就連名字,也都還沒有查到。”
“她既是土匪,必然有山頭,那山寨裏的人呢?沒見過她的女兒麼?”
“涼州一陣風山寨裏頭的那些土匪,倒是見過那小姑娘,可惜……”
“可惜什麼?”
“那些土匪如今都死了。”
“死了?”雲千城眨了眨眼睛,“是那些野馬台山寨中的土匪麼?他們得了瘡症死在城郊穀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