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抬腿一踹。
柳鶴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便倒飛了出去。
他穿著狐狸毛的大氅,這一飛,衣服擺子還刮到了兩根篝火中燃燒著的木棍,身上的毛呼啦啦燎焦了一大片。
“嗬!”柳鶴氣急敗壞的脫掉大氅,將大氅直接扔在冰麵上,伸腳衝著火星子踩了兩腳,“我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你竟然不領情,這男人成了親,就是不一樣!”
“柳鶴。”白季的聲音從車廂裏傳出來。
柳鶴抬眼望去,三魂七魄差點沒給直接嚇散了。
車廂裏探出一管黑洞洞的槍口,槍口正對著柳鶴。
是柳家的火銃。
柳鶴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後脊梁冒著寒意:“這玩意開不得玩笑的,槍頭快轉開……”他後退了一步,一臉的慌亂,“行了,大不了我以後不摻和她的事了。”
白季聽到這話,才伸手將火銃扔到了一旁。他見柳鶴嚇得麵如金紙,忍不住揶揄了一聲:“你膽子怎麼這麼小。”
“廢話,那東西可是會走火的!”柳鶴瞪了白季一眼,邁步走到車廂旁,在趕車的位置坐下了,“行了,咱們直接回軍營吧。”
“嗯。”白季歎了口氣,伸手將車廂裏的窗戶打開。
原本三分幽暗的車廂一下明亮了起來,一廂的月光。
柳鶴一邊趕車,一邊哼起了個曲子。
曲調悠揚婉轉,句與句之間帶著極重的呼吸音,是前朝才流行的曲子風格。
馬車吱悠悠的向著營地行駛,離馬車不遠的地方,雲千城正一個人在夜色中行走。
那悠揚的曲調,離她越來越遠。
第二天早上。
雲千城走到了一個叫萬水的鎮子。
萬水鎮不大,鎮子的大門隻是由三根木頭捆起來的簡易大門,從鎮子頭走到鎮子尾,隻用小半個時辰就足夠了。
雲千城將麵紗遮上,邁步進了鎮子。
她昨夜趕了一夜的路,這會兒又困又累,就想找個地方投宿。沿著小鎮子沒走多久,便瞧見了一家旅館。
旅館不大,兩層的建築,牌匾上寫著“萬水旅館”四個字。
雲千城邁步進了旅館,隨便訂了個房間便上樓休息了。這一覺睡到下午才醒過來,迷迷糊糊就聽見門外走廊有人在說話。
是一男一女的聲音,那男人的聲音還挺熟悉。
“白無蘅!跟你說了多少遍了,白季他已經成親了!”男人氣喘籲籲的,像是走路走的急了,氣兒沒喘勻。“你能不能放過有婦之夫?”
“成親怎麼了?”女子的聲音清脆如珠子跌落玉盤,“他成親都沒請我,這親事,我還沒同意呢。”
“你們兩個都姓白,同姓不婚你不知道嗎?”
“等白季哥哥找到他父親,他就跟自己的父親姓了,我們是表親,什麼同姓不婚,有什麼關係的。”
“白無蘅,你給我站住!”
“趙哥哥,你這身體真是大不如前了,這都跟不上?”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走,不多時便沒了下文。
雲千城在床上翻了個身,眼中的困意一點點散了去。
剛剛傳進屋來的那個男聲實在耳熟的緊,聽起來像是皇上趙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