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是半個時辰的車程,果然就半個時辰的車程。
雲千城在馬車裏窩著繼續看書,半個時辰一到,她合上了書,馬車也吱嘎一聲停住了。
馬車停在一處高地上,雲千城推開車門,就看到視線下方是一處鏡子一樣的湖泊。
湖泊結了冰,冰麵上還起了篝火。
白季就站在那篝火旁邊,正往篝火裏添著柴禾。
雲千城邁步走下了馬車,天氣寒冷,她隻穿了身胡人的單衣,風一吹,她又回身從馬車裏拿下一件狐狸毛大氅來。
這大氅是白季的,白季怕雲千城在車裏冷,就將大氅塞到了雲千城的車裏。
披著大的不合身的大氅,雲千城緩緩走下斜坡,來到了冰麵上。
日暮四合,落日的餘暉照下來,原本白色的冰麵鍍上了一層金色。
“你這是要烤肉麼?”雲千城看到了扔在火堆旁的鹿腿。
“白天跟幾個副將一起打了幾隻鹿。”白季又拿起跟木棍兒,將鹿腿穿上,架在了篝火上。
雲千城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冰麵。
冰層又厚又透亮,依稀能看到冰中的冰紋。
“沒事的,這火燒不化這冰。”
雲千城點了點頭。
“冷麼?”
“還好。”
白季衝著不遠處的馬車招了招手,讓東北虎將馬車牽下來。
馬車挑選了一條和緩的坡道,吱嘎吱嘎的行駛下來,停在了離火堆不遠的地方。
隨後東北虎帶著雀兒又離開了冰湖。
雲千城坐回到馬車上,白季則負責烤肉。
隨著烤肉的木棍轉動,滋滋的油聲響起,油順著鹿腿滑落,滴在烤棍下的篝火中,蹦出一朵又一朵的火苗。
小半個時辰後,鹿肉烤好了,白季遞給雲千城一把匕首,兩人就圍著篝火,片鹿肉吃。
鹿肉被烤的外焦裏嫩,鹽巴又塗抹的恰到好處。
“手藝還不錯。”雲千城嚼著鹿肉,越吃越香,恨不得將手指頭也吞進肚子裏。
“算不得什麼手藝,總是露宿野外,烤得多了,果腹而已。”
雲千城搖了搖頭:“我師傅也烤過不少次肉,可依舊烤的難吃極了,你比我師傅烤得好太多了。”
“風回林?”白季嗤笑一聲,“他也會烤肉?”
“我師傅他也吃過不少苦的,風餐露宿的時候多了去了。”雲千城又片了一片鹿肉,塞到了嘴裏,嘴巴子上沾了不少的油花。
看著雲千城吃的笑眯眯的,白季嘴角也掛上了笑。
太陽慢慢落了下去,月亮升了起來,冰麵上寒氣上湧。
一隻鹿腿兒很快就被吃完了,雲千城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手指頭。瞧著天色不早了,便跟白季說道:“我們回營地吧。”
白季遲疑了一下,臉色有些奇怪,支支吾吾的說著:“天太黑了,馬怕是看不清路。”
“怎麼會?我記得路的,我趕車就好了。”雲千城緊了緊身上的大氅,回身往馬車方向走。
雖然有篝火,可冰湖上依舊寒冷。
白季見雲千城邁步走了,趕忙追了上去,當先走到馬車邊兒上,身後將馬車往篝火旁挪了挪:“我趕車,你上車吧。”
那拉車的馬靠近了火堆,眼皮抬了一下,似乎被篝火熏的很愜意。
“東北虎和雀兒呢?”雲千城坐在車廂裏問白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