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城扭頭看了眼杏兒:“你不是也一樣,天天吃白府的住白府的?”
杏兒愣了一下,隨後下巴一揚,臉上不見半分羞愧:“我一個人吃,我又不帶著父母一起吃。再說了,我在夢花樓的賣身契讓白大哥拿了,那我就是白府的丫鬟。身為丫鬟,我吃主人的不是再正常不過了麼?”
雲千城歪了歪頭:“那你幹過丫鬟幹的事麼?別說讓你去伺候別人了,你就是自己身上的衣服髒了,都要送到白府的丫鬟那兒,讓別人幫你洗。”
“……”
杏兒眨了眨眼睛,臉皮總算有點紅了。
“我要去趟西市,你陪我一起去吧,幫我拎拎東西,也算你物盡其用了。”雲千城邁步繼續往府門方向走。
杏兒撓了撓脖子,亦步亦趨的跟在雲千城身後:“你難道沒發覺,娉婷最近很奇怪……”
“我知道……”雲千城歎了口氣,“她從小就沒見過父母,誰不想父母雙全,承歡膝下呢。”
“那也不用這樣啊。”杏兒翻了個白眼,:“平日瞧著娉婷多精明的一個人,現在讓那對夫婦給哄的,都不知道北了,昨兒還偷偷給了那婦人了三十兩銀子。”
“刀不紮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有多疼。我們這樣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的人,很難理解她。”
杏兒沉默了好一會,似在思索著什麼。
雲千城扭頭看了杏兒一眼:“你整日都沒事幹,隻盯著娉婷麼?”
“那可是你的銀子。”杏兒小臉鼓鼓的。“三十兩呢!我這是替你盯著呢!”
“以後別說這種話了。”雲千城瞥了杏兒一眼,“橫關外麵,娉婷的姐姐替我挨了一刀,夢花樓裏,娉婷替我喝了毒酒。三十兩銀子,算什麼?”
杏兒愣住了,雙唇微張,眼底都是詫異,好一會才惴惴的說了一句話:“你記得這麼清,那你怎麼不把娉婷父母給放了?”
雲千城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跌倒,聲音帶著些尷尬:“一碼是一碼……”
一個時辰後,西市。
雲千城和杏兒走在西市上,身後八個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緊緊跟著。
雲千城跟街邊的小攤的攤主說話,那攤主便一直哆嗦著,雲千城問攤主價錢,攤主的視線悄悄往雲千城伸手一瞄,看了那八個錦衣衛一眼,隨後便隻搖頭晃腦的重複著三個字。
“不要錢。”
“不要錢!”
“你不要錢,我可都拿走了?”杏兒眼睛一亮。
“不許亂拿。”雲千城伸手打了杏兒的手背一下,“我們去書店。”
杏兒訕訕地收回手,跟在雲千城身後進了書店。
從書店走出來,杏兒手裏便多了一個紅木盒子。
紅木盒子裏放著一方硯台。
“這硯台真是好玩,仙鶴栩栩如生的,是要送給你師傅的麼?”杏兒將紅木盒子抱在懷裏,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可真是貴死了……”
“端溪古硯天下奇,紫花夜半吐虹霓。”雲千城看了眼那紅木盒子,“店家賣咱們這個價錢,已經是看在咱們身後跟著的那八個錦衣衛的麵子上了,店家賠大了。”
“他還賠錢了?”杏兒眼睛瞬間瞪的溜圓,懷裏的盒子抱的緊緊的:“我的乖乖,這可是八千兩銀子啊……”
頓了頓,杏兒一臉緊張地看著雲千城:“趕緊回府吧,這街上太亂了,我抱著這硯台,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