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走,孟家跟風回林怕是就要掐起來了。”白季嗤笑一聲,“等他們掐完,我回來坐收漁利不好麼?”
雲千城眉頭挑了一下,頭別向了窗子的方向。
白季撩開被子,鑽進了被窩,又將枕頭擺好,直接躺了上去:“我自己睡不著,一閉眼就夢見皇上有危險,我想來想去,還是到你這屋子裏來,讓你陪著我,我才能睡得安心點。”
雲千城看了白季一眼,眉頭輕顰,眼神又落在桌案上的信箋上的名字上頭:“我們到現在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誰在害皇上,你還是留在京城吧,我去西北,會更穩妥些。”
“害皇上的人,難道不是風月白麼?”白季側身躺著,一雙深潭般的眸子看向雲千城,語氣淡然,像是說著一件根本不重要的事一般,“你那個師兄,一手醫術曠古爍今,若是說他用毒和藥一起控製著皇上,也不是不可能。”
雲千城的動作僵硬了一下,隨後她抬起頭了,狹長的眸子底下是冷光瀲灩:“你說的,隻是流言。”
“空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雲千城伸手拿起毛筆,筆尖在紙上的一個人名下輕輕劃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我覺得這個人不錯……”
“風月白為什麼要害皇上?”白季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些宮女說,風月白是想通過控製皇上,控製朝堂。”
“師兄對權利不感興趣。”
“那他對什麼感興趣?”
雲千城的筆頓了頓,似乎是思索了一下:“治病救人,遊山玩水,他最喜歡。在雲家還沒出事之前,師兄一年內有大半年時間都在外懸壺濟世,每年就隻有我過生日的時候、師傅過壽的時候、臨近年關的時候,他才會回京城。那時候的他,總是神采奕奕的……”
白季暗暗翻了個白眼,雲千城的話聽得他心裏直犯膈應:“人總是會變的。”
“他不會變。”
“……”
白季一口氣憋在胸口,他直接轉過身,麵朝向了床榻裏頭,背對向了雲千城,縮在了被窩裏不說話了。
白季不說話,雲千城便也不說話。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後,白季依舊麵朝著床榻,可睡覺他又睡不著,轉頭去跟雲千城說話,他又覺得心裏的氣兒沒消,不想開口。
屋內的燭光突然忽閃一下,熄滅了。
白季呼吸滯了一下,他瞪著眼睛看著床榻裏頭的牆麵,耳朵支棱著聽著背後的聲音。
被子動了一下,緊接著一股涼氣衝鑽了被窩,雲千城躺了上來。
白季後背一僵。
又過了一會,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雲千城睡著了。
白季嘴角彎起,他轉過身,手摟在雲千城的腰上,緊接著便也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雲千城醒來的時候,白季已經不在房內了。
今日是初一,是每月兩次的大朝會之日。
大朝會不比每日的小朝,大朝會,連白季這種不需要經常露麵的人,隻要他人在京城,也是一定要參加的。
雲千城從被窩裏爬起來,穿衣梳洗之後,便去找娉婷。
雲千城打算上西市買些東西,看看能不能挑到些順心意的,當做壽禮給丞相師傅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