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雲合的臉陰沉了下去,“你這是要反悔麼?”
“我反什麼悔?”婦人嗤笑了一聲,“我隻是覺得,你一點都不像我的親生女兒,你實在不必把一個男人看得那麼重要,平白作賤自己。”
“我記得是娘你眼巴巴地來找我,非要認我做女兒的,當時你還誇我對愛情執著呢,怎麼現在就變成作賤了?”雲合身子也向前傾去,“怎麼?你利用完我就不想認賬了麼?”
“急什麼,這不還沒利用完呢麼……”婦人輕笑一聲,從袖筒子掏出一個冰藍色的琉璃瓶子,巴掌大小,放在了食桌上。
雲合眼睛一亮,伸手便把瓶子攥在了手裏:“把這個給風月白喝了,他就會喜歡我麼?”
“蠱術,又不是妖術……”婦人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帶著亮光,“不過你若這麼理解,也相差不遠。”
婦人伸手指了指雲合手中的瓶子:“這瓶子裏的東西,能讓人心情激蕩,激蕩到什麼程度呢……”
婦人手腕一轉,指向了自己的胸口:“激蕩到,可以影響一個人的身體反應,讓他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他會迫切的,想找個釋放壓力的出口……”
雲合疑惑的歪了外頭,肩膀前的鈴鐺清脆的響了一聲。
婦人繼續說道:“這瓶中蠱蟲,是活物。”
“活物?”
“這種蠱,還需要個引子。”婦人眼中笑意更甚,“這引子,一種味道。”
“什麼味道?”雲合低頭打量著手中的瓶子。
“蠱蟲需要記住你的味道。等蠱蟲被人喝下去後,那喝下他的人,每次聞到你的味道,蠱蟲便會在他體內作祟,讓喝下它的人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讓那人看到你,就像乞丐看到熱乎乎的饅頭,離家的遊子見到家鄉的炊煙……”
“你形容的不怎麼樣,可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雲合揮手扯斷了自己的一根頭發,撥開琉璃瓶的塞子,就想往瓶裏塞。“是不是這樣它就能認出我的味道了?”
沒想到,那瓶子劈手就被婦人搶走了:“雲合,你再替我做一件事,這東西我就給你。”
“你!”雲合的臉色倏然變了,她伸手欲奪瓶子,兩下也沒多國去,“你別欺人太甚!”
“我哪有欺負你,你是我的女兒,我寶貝你還來不及。”婦人慢悠悠的將塞子塞了回去,“隻不過,親兄弟還要明算賬。你這次的事,沒辦好,自然要重新再辦一樁。”
“我哪裏沒辦好?牡丹我給你送進白府去了,甚至白季也中毒昏迷了,是你自己的蠱毒有問題!”雲合聲音從牙齒縫擠出來,眼底都是厭惡。
婦人對雲合的厭惡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的說著:“皇後娘娘不喜歡雲千城,你把她引出府來,自然會有人收拾她。”
雲合的眼神閃了一下,沒說話。
“風月白喜歡的是雲千城吧?雲千城若是死了,你便不用擔心有人跟你爭了。”婦人伸手拍了拍雲合的手背,“你糾結什麼呢?總歸你們又不是親生的姐妹,你難道還心疼她不成?”
說完這話,婦人款款起身,朝著西市街尾走去。
雲合冷著臉扭頭去看那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