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反了明王……”趙機臉色青了一下,他抬頭看向陳太保,眼神中帶著不確定:“紅衣大炮太過顯眼,明王會將它放在明王府麼?”
陳太保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雙手遞給了趙機。
趙機接過那張紙箋,視線在上麵一掃而過,原本就青了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朕這個叔叔,還真在明王府內藏了紅衣大炮……”
趙機說完這話,又低頭仔仔細細看了眼那紙上的字。
字體娟秀,筆跡看上去很是熟悉。
“這紙箋,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查抄雲家的時候得了一大批書籍……”陳太保老臉有些不自然,“雖然查抄完雲家之後,一應所得都做了檢查入庫,可這紙箋是夾在一本翻看的極其破舊的《論語》書中,很是不顯眼。”
“嗬。”趙機將紙箋扔在桌上,臉上閃過一抹陰冷:“雲千城……”
陳太保低著頭沒說話。
趙機聲音陰陰冷冷:“明王的事她早就知道,朕卻什麼都不知道……”
好一會後,趙機從桌上抽出一張信紙,拿起那朱砂還未幹的毛筆,刷刷寫了幾筆。又將信紙塞入信封,用蜜蠟封好,遞給了陳太保:“盡快將信箋送到橫關,務必要攔住白季。”
陳太保將信封小心翼翼地揣進懷中。
他收好信封後,一臉苦澀的抬頭看向趙機,張了張嘴,終是說出了那句話:“隻是老臣擔心,怕是來不及了。”
趙機眸子陰沉:“快去吧。”
陳太保歎了口氣,應聲下來,又再次跟趙機拜了拜,快步退出了禦書房。
天色未亮,萬籟俱靜,京城還埋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還未到時辰開啟的城門卻悄然打開了。
吱悠悠的聲音在夜色中尤其刺耳,還不待城門完全打開,一名身穿飛魚服腰橫秀春刀的錦衣衛便騎著快馬,從半開的門縫中飛馳而過,奔向了茫茫夜色中。
與此同時,白季的馬車已經到了橫關城外。
橫關的大門還沒開啟,馬車正靜靜的在城外等著。在白季的馬車身後,還跟著一群要起早到城裏做買賣的城外住戶。
雲千城睡了一天,這會越發的精神了。
可她這一精神,身上就更疼了。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白季給她的那顆藥丸的原因,原本將將要燒起來的體溫,被控製住了。
馬車的簾子已經被撩開,白季依舊坐在雲千城身邊,他透過車窗看著城外不遠處的林子,林影森森。
白季知道雲千城醒了。
雲千城昏迷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呼痛,可一旦她醒了,便能控製住自己,馬車便安靜了。
雲千城這會正側著頭,透過撩開的車簾子往外瞧。不過她注意的不是那些林影森森,而是守在橫關城外等待進城的人。
“咱們怎麼這麼晚才到城外?”雲千城出聲問白季,“你的人,是錯開時間進的城?”
白季沒回答,仿佛沒聽見雲千城的話。
雲千城也不以為意,似是自言自語的說著:“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可你能不能把我放在城外,我都這個樣子了,也跑不了。你盡管放心的去明王府跟明王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