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我還是想不通,既然趙文青在城門處便中毒了,局勢就已經明朗了,朧月為何還要出城?”白季轉回視線,看向阿青,“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麼?”
阿青皺著眉頭想了想,眼睛忽然瞪大了:“趙文青中毒的時候,那個人出現了。”
“什麼人?”
“那個黑衣裹身,帶著鑄鐵麵具的人。”阿青頓了頓又說道,“大人不在橫關的這段時間,那黑衣人曾經屢次出現在夢花樓外,有一次他還想對朧月出手,被我們的人發現了,及時攔住了。他武功高強,我們的人沒抓住他。”
“那個黑衣人一直想殺朧月。”白季皺著眉頭,“這人到底是誰……”
“若說朧月出城是為了這黑衣人,不太可能。”阿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以黑衣人的武功,朧月若是孤身遇到他,隻有死路一條。”
“除非,她也為那黑衣人下了陷阱。”白季眼睛眯了起來,好一會後,他歎了口氣,“失策了,咱們若是不攔下朧月,說不準今日就能抓到雲千城了。”
“大人的意思是?”
“撇開趙勤和趙文青的鬥爭不說,朧月擺下這麼個龍門陣,許是想引出那一心想殺她的黑衣人。可要拿下那黑衣人,朧月一個手不能提的姑娘做不到,她隻是去當誘餌的……”白季伸手握住了腰間的繡春刀,“屆時,雲千城應該也會出現。這橫關,彎彎繞繞還真多。”
銀杏樹下。
雲千城看著那被黑布裹著的陶瓷瓶子,眼中暗潮翻湧。
“白季怎麼回來的這麼快!”雲千城低聲嘀咕了一聲,伸手將瓶子掃落在地,牙齒緊咬,臉上是壓不住的怒氣,“那黑衣人一定跟元宵節的陷害有關,卻偏偏滑不溜手,這次好不容易能抓住他,我卻被這阿青給截住了……”
雲千城初來橫關的時候,一心想搭上明王,借著明王的兵力,攪風弄雨。
可如今卻發現,她搞錯了仇人。
若仇人不是皇上,而是那藏在迷霧後頭的黑手。為雲家報仇,兵權就已經派不上用場了,大公子二公子的鬥爭,也與她無用了。
蓋住雲家的迷霧,亂如麻。
雲千城手中隻有這麼一個線頭,卻偏偏抓不住這個線頭。
而這個線頭,卻像條毒蛇一般,隨時準備咬她一口。
雲千城歎了口氣。
剛開始,有白季在她身邊,那黑衣人下手失敗。
後來白季走了,錦衣衛守在夢花樓外,那黑衣人忌憚錦衣衛,也遲遲沒有動手。
如今好不容易……
“這次失敗了,怕是隻有死路一條了。”雲千城冷笑一聲,“即便不死在白季手裏,也早晚會死在那黑衣人手裏。”
“還是算漏了……”她側頭望向院外,臉色慘然。
白季正站在院門外頭,低頭跟阿青說著什麼。
雲千城眸光閃爍了一下,“得改變策略了。”
看了眼桌子上的酒壇,雲千城拿起個茶盞來,酒入茶盞,一杯一杯飲著。
沒過多久,一壇子酒便入了肚,雲千城的眼睛也一點點亮了起來,燦若星辰。
“父親、母親、雲合……”雲千城打了個酒嗝,“雲合,你到底在哪兒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得趕快回京……”
“嗝……”
雲千城見酒壇已空,秋風又吹得她陣陣頭疼,她站起身,往院子內的屋子走去。
屋內窗明幾淨,雲千城跑到床榻邊兒上,往床榻上一滾,掀開被子,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