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皺著眉頭看著那已經走遠了的黑衣人,直到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他才邁步走到十裏亭旁,從懷裏掏出方黑色的帕子,將藥瓶包裹著,揣入了懷中。
做完這一切,阿青連忙往白季所在的村落趕去。
落滿銀杏葉的院子中,雲千城扭頭看著院門,臉色平靜。
阿青剛一邁進院子,便將懷裏的陶瓷瓶掏了出來,裹著黑布巾,小心翼翼的放在白季和雲千城中間的石桌上。
“趙文青還沒到落日坡便中毒了。”阿青對著白季一抱拳,又扭頭看向雲千城:“這藥瓶,是你的麼?”
雲千城看著藥瓶,嘴角一揚:“誰跟你說這藥瓶是我的?”
“我在城門處看見了,是你親手將藥瓶遞給了趙文青。”
“嗬。”雲千城冷笑一聲:“你都看見了,還問?”
阿青沒答話,而是扭頭看向了白季:“大人,事情進展的跟我們預計的不一樣。”
白季看著那青瓷藥瓶,好一會後才抬頭望向雲千城:“你搞什麼鬼?”
“明王有兩個公子,大公子雖然出身端正,早該被立為世子,可二公子豺狼性格,更像明王。”雲千城一字一句的說著,“明王心裏屬意的世子,該是二公子趙文青吧,可趙文青身上流著一半胡人的血,皇上放心讓這樣一個人,鎮守邊關麼?”
“世子未立,你隻是胡亂猜測。”白季眉頭皺的緊緊的,“雲千城,你可別說你做這一套功夫,是為了明王府的倫常著想。”
“你也說了,我賣了趙勤個好,又賣了女真人個好,還把刺殺的消息告訴了二公子趙文青,我還賣了趙文青個好。”
白季眼角跳了一下,雲千城現在說這話,是要打他的臉麼?
“指揮使大人,管中窺豹、坐井觀天、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雲千城嗤笑了一聲,“這些成語,你可都聽過?”
“任你說破天,這個戕害北境候的罪名,你躲不了。”白季伸手彈了下桌子上的酒壇子,“你該死就還得死。”
“錦衣衛殺人,何時要理由了?你想殺我,手起刀落的事。”雲千城站起身來,雙手拄著桌麵,身子前傾看向白季,一雙眼睛亮的灼人。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利用策劃刺殺一事,抓住了大公子趙勤、無境和尚,還有女真人的把柄,我又用趙文青的死,堵住了他們的嘴,壓住了他們的怒火。”
“我想做的,隻是如此。我沒有通敵賣國,趙文青是死於毒殺,不是死於女真人之手,這是受了大公子指示,若是論罪,明王府的大公子該排在我前麵!”
雲千城頓了頓,又開口說道:“你知道有女真人在落日坡設伏,可卻不去通知趙文青,你心裏,也巴不得他死吧?”
“巧舌如簧!”
雲千城冷笑一聲:“趙文青他謊報軍功,朝廷不但不懲罰,還封了他一個北境侯,皇上心裏想必也窩火的很呢。”
“白季,你想借我的手弄死趙文青,然後再將所有過錯推給我?你的算盤打的也挺響亮!”
白季陰冷的視線望著雲千城,好一會後,他開了口:“你說的對,我的確想讓趙文青死,可朗朗乾坤之下,天晨的侯爺不該死的這般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