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卻似是對那古琴很是好奇,緊盯著那古琴,半天不說話,顯然很是喜歡。
那老人笑著問墨蘭道:“莫非姑娘識得此琴?”
墨蘭聽得老人問,這才行禮答道:“晚輩無禮,讓前輩見笑了。若是晚輩沒有猜錯,此琴可稱之為“扶搖”,乃伏羲氏所造,至今為目已存至世間萬年之久了,晚輩今日能在此一見,當真萬幸。”
潘天聽她說的如此在行,雖然自己不懂,知她見多識廣,想必定然不會有錯,也笑而不語。
那老人聽後,不由站了起來,對著墨蘭深深鞠了一躬道:“老夫自幼練琴,已近百載,想不到今日在此遇到知音,當真難得,其中詳情,還請姑娘指教,不勝感激。”神情之中,竟似很歡喜,亦很恭敬。
墨蘭見老人給自己行禮,也連忙站起道了一個萬福道:“前輩客氣了,晚輩也是隻知皮毛,胡說而已,指教萬不敢當,令前輩見笑了。據傳當年伏羲氏造琴之時,選用材料很是苛刻,正是上好的製琴良材梧桐樹,要求其樹必高三丈三尺,截為三段,舍之上、下兩段,隻取中段。”
王偌嫣聽後,不由不解的問道:“既然材料如此難尋,為何卻又要舍棄上、下兩段?豈不浪費?”
那老人聽後,卻笑而不語,隻是專注的看著墨蘭,似是聽她講解,神情很是恭敬。
潘天見他以前輩之身做後輩之事,不由對他生了敬佩之心,卻也不說話,隻顧聽墨蘭講。
墨蘭笑了笑道:“因為桐木上段最清,下段最濁,故而取中,清濁相濟,輕重相兼,後再把此木浸入水中足足七十二天,再選吉日良時,製成樂器,”
王偌嫣聽後,不由“哦”了一聲道:“古人怎麼這麼麻煩,不就是一個琴嗎?需要這麼費力,真是浪費時間。”她不懂音律,自然覺得這製琴工序繁瑣。
潘天見她如此,便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這麼說。
那老人聽後,不由朝王偌嫣笑道:“姑娘有所不知,這選材製琴之精細,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調製琴音,再好的琴,若是琴音調製不好,則以前所做一切,全都白廢。”
墨蘭聽後,也笑道:“前輩所說極是,這調琴最為重要。隻是據聞這扶搖琴初時隻有五根弦,外按金、木、水、火、土,內按宮、商、角,徽、羽。後來,周文王添弦一根,稱之為“文弦”,到了周文王便又添弦一根,命名為“武弦”,從此這扶搖琴便也稱之為七弦琴。”
王偌嫣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由臉上一紅,再也不說話。
那老人聽後,不由似恍然大悟一般,朝墨蘭說道:“老朽聽得姑娘一席話,當勝多活十年,終生受益非淺,請姑娘再受老朽一拜!”他說完之後,便又站起伏身拜去,墨蘭連忙扶住道:“晚輩無知,故意賣弄,倒叫前輩笑話了。”那老人笑道:“姑娘既通樂器,想必更精曉音律,如若肯指教老朽一曲,當不勝感激!”墨蘭聽後,不由看了一眼潘天,見他點頭,便回身對那老人道:“適才晚輩聆聽前輩一曲《高山流水》,不由覺得耳目一新,當有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於耳之效,實在受益匪淺。晚輩才疏學淺,豈敢在前輩麵前賣弄?既是前輩吩咐,當恭敬不如從命,隻好勉強獻醜,還望前輩莫笑。”她說完之後,便輕輕道了一個萬福。那老人還禮道:“老朽今日能得一知音,榮幸之致。”
墨蘭見他始終謙虛有禮,便道:“昔日俞伯牙在東海蓬萊仙尋遍訪名師,終尋不到,走到一處,其景甚美,見有雲中瀑布,清泉流水在薄霧中飛落而下,水花四濺如珍珠,激音回蕩如仙樂。不由很是歡喜,自覺得靈感頓顯,便即撫清一曲,便是前輩剛才所彈的《高山流水》,後來成為絕世之佳音,人們欲得一譜而不可得。後來伯牙又創得一曲《水仙操》,也是從大自然中得來靈感,卻苦於無知己,後來在有一砍柴的樵夫偶然間聽得,不由大加讚賞,從此二人成為知已。”王偌嫣適才說錯了話,停了一會不敢再說話,如今聽到墨蘭說一個砍柴的竟然也懂得音樂,便道:“墨蘭妹妹,你莫不是在逗大家開心吧!你若是說一個文人懂得音樂,我倒還可相信,你卻偏偏要說一個樵夫也懂得欣賞音樂,那豈不是要笑掉大牙了,八成是假的。”
墨蘭看著她笑了笑,卻也不說話。過了許久,這才又朝老人道:“既是前輩吩咐,晚輩就獻醜為大家彈一曲《水仙操》,以助大家酒興,如何?”那老人聽後,不由一驚道:“姑娘所說的《水仙操》難道就是指伯牙所作的與那《高山流水》齊名的《水仙操》?”他說完之後,便緊張的盯著墨蘭看,神情半是激動,半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