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冷風吹著掉落的葉子在空中打著轉,偶爾聽到更夫走街串巷敲著梆子的聲響,不知何時,弦月被雲朵遮住,夜風中夾雜著幾分肅殺之意。
若是有人此時還在外頭,看到此時此刻的情景,怕是要生出幾分怯意與不安,膽大的,說不定還會感慨一句,“夜黑風高殺人夜。”
風過無痕,但隱約間似乎竄出去好幾條黑影,但轉瞬即逝,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雲歌是被一陣急促細密的敲門聲給驚醒的,外麵的人還小聲喊著她的名字,雲歌聽出是韓姨娘的聲音,手忙腳亂地穿著衣服,然後將值夜的春柳給叫了起來。
一打開門,雲歌看到韓姨娘一臉慌張的模樣,整顆心都懸在嗓子眼了,“姨娘,出啥事了?”
“老爺受傷了,雲兒你趕緊去瞧瞧吧,他死活不讓我差人去請大夫,說三更半夜的,打擾人家休息不好,要等天亮了再說,我隻好找你來了。”
一聽蘇懷江受傷了,雲歌臉色微變,難道是因為閩南那邊的事情有關,連開口問韓姨娘具體發生了什麼。
隻是連著問了韓姨娘好幾個問題,韓姨娘都說不清楚,隻是一個勁地說流了不少血,地上都好些,眼底臉上的焦急,猜得出蘇懷江的傷不會太輕。
問不出其他的,雲歌也隻好放棄追問,連忙吩咐春柳收拾她的藥箱,手忙腳亂地穿衣,準備去看蘇懷江。
屋裏的動靜不算大,但也不小,沒一會,睡在耳房的秋葵也披著外衣趕過來,一聽雲歌要出門,連出聲道,“小姐,先別急著出門,奴婢給您拿個大氅,點個燈,路上這麼黑,可別摔了。”
雲歌心底雖然著急,聽得秋葵這話,她點了點頭,讓韓姨娘先進屋等等。
待主仆幾人出門,春柳背著藥箱,秋葵在前麵打著燈,雲歌和韓姨娘攜手跟在後頭。
不過走到一半,韓姨娘突然發話道,“走錯了,老爺今晚是歇在書房那邊的,沒回後院。”
最近幾天,因著朝中的事情多,蘇懷江一直宿在後院,雲歌並不清楚,她身邊的丫鬟更加不清楚。
經得韓姨娘提醒,幾人拐道去書房,雲歌心底卻開始不安起來,蘇懷江在書房怎麼會受傷的,可是有人闖入想對他下手麼?
因為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雲歌越是擔心,就越想快點看到蘇懷江,以至於她腳步越來越快,把秋葵都趕上,走到了最前麵,韓姨娘勉強能跟上,一路卻是氣喘籲籲。
到蘇懷江書房的時候,遠遠就看到蘇懷江的隨從常秋站在門口踱步,想來也是等她們過來,等得急了。
待雲歌她們走近,常秋臉上的神色才鬆了不少,幾步上前接過春柳手上的藥箱,開口道,“老爺流了不少血,就小姐進去吧,免得嚇著你們,夫人若是著急,先去偏廳等著可好。”
常秋話音還未落,韓姨娘就急著出聲道,“我不怕的,我進去給小姐打下手幫幫忙。”
韓姨娘說完就準備往裏走,不過,卻被常秋攔在了外麵,他帶著幾分歉意開口道,“夫人,不是奴才不讓夫人進去,而是老爺發話了,說若是小姐來了,就讓小姐一人進去,奴才也是奉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