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為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後悔,也不打算改變我曾經做出的決定。”楊風噴吐了一個煙圈,淡然的道:“所以,即使在以前我和她之間或許真的存在過一些感情上的糾葛,但那也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包括感情,不是麼?以現在的這種情況來看,我和一個忠誠的國家特工之間,也不會有什麼快樂的話題。所以,請你帶她走吧。”
“你就不再好好的考慮一下?”李春浩聳了聳肩道:“關於那段缺失了的記憶,您就不想再把它找回來嗎?”
“沒有什麼可考慮的。”楊風攤了攤手道:“我為什麼要重拾一段被我自己刪除掉的記憶?您覺得那對我來說很重要嗎?”
“一份完整的記憶,無論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重要的。”李春浩想了想道。
“我覺得未必。”楊風笑吟吟的道:“任何人所謂的‘完整的’記憶,其實也都不過是一些零散片斷的組合而己。記憶中一些瑣碎的,無關緊要的東西,我們都在選擇或者是在無意識的將其遺忘。比如說,您會記得中學二年級某天晚上,您的數學老師給您留下的家庭作業題目嗎?”
“這怎麼能相提並論?”李春浩呐呐的道。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這件事,以及這家夥的反應,怎麼和喬老板與那些專家們推測出來的一點都不一樣呢?
“為什麼不能相提並論?”楊風盯著他的眼睛微笑道:“或許那段感情對於那時的我來說是重要的,可難道那份關於家庭作業記憶,對於那時的你來說就一點也不重要嗎?”
“對於那時來說,當然是重要的。”李春浩點了點頭道:“可是……”
“沒什麼可是。”楊風打斷了李春浩的辯解,截口道:“你也說了,對於那時來說是重要的,對於現在,則是一點也不重要。反正不管是家庭作業也好,還是感情經曆也罷,總之,無論任何的事物,在記憶中都有一個保存期限。對於我來說,這段感情已經在很久以前就過期了。”
“而且,”楊風撇了撇嘴,冷笑道:“這個世界上所謂的巧和或者奇跡有很多,發生在我身上的尤其多,但是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什麼巧合。不過在其幕後到底有什麼東西我並不關心,總之,現在我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我該做的都已經做完,剩下的事情我沒興趣。”
隨手翻開了桌上的一個文件夾,楊風低著頭,揮了揮手道:“帶著那女孩回去吧。回去之後告訴喬妍,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再發生了。蓋文,替我送送李先生。”
“遵命老板。”死蛇一樣蜷縮在沙發上的蓋文,軟綿綿的從沙發上溜了下來,站在李春浩的麵前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燦爛的笑著:“請吧,李先生。您看,老板很忙不是嗎?當然,蓋文先生也很忙……”
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楊風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隨手將文件夾丟向了窩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抽大麻的安斯艾爾。
“混蛋!”楊風雙手托著下巴一臉無奈的道:“安斯,你們四個蠢貨給咱們惹了大麻煩!”
“對不起,老板。”安斯艾爾小心翼翼的將文件夾收拾好,放在楊風的辦公桌上,可憐巴巴的道:“我也沒想到那個梵卓家的侯爵居然如此不堪一擊……我保證,我和蓋文隻是拍了他一下而己,誰想到他那不怎麼結實的腦袋就像一個脆弱的西瓜一樣,嘭的一聲,就那麼死了……”
楊風翻了個白眼歎息道:“一個養尊處優的貴族執事,如何能夠承受兩個侯爵的全力偷襲?別以為我不知道,血族之中論戰鬥天賦和能力,幾乎隻有布魯赫族能夠和吉密茨氏族相提並論,梵卓族的人或許是優雅的貴族,或者是英明的政治家和外交家,但他們並不是精銳的戰士。何況即便是布魯赫族的侯爵,恐怕也比上你們這些變異的家夥吧?”
“啊,多謝謝您的讚美。”安斯艾爾彬彬有禮的欠了欠身,眼巴巴的看著楊風道:“老板,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楊風攤開手無奈的道:“人都死了,你還問我怎麼辦?他媽的,如果那家夥還活著,那我至少有七八種辦法來解決歐洲秘黨的懷疑,可是他很不幸的被你和蓋文這兩個冒失的混蛋給幹掉了,居然還連帶著兩個子裔……那個叫做傑拉德的家夥,他說自己在密黨中是個什麼職位來著?”
“執事,一級外務執事。”安斯艾爾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真是讓人頭痛的意外事件。”楊風搖了搖頭問道:“那個什麼一級外務執事,是一個很重要的職位嗎?”
“很難說它重不重要。”安斯艾爾聳了聳肩道:“我不知道密黨中關於這個職務有什麼樣的章程,但是在我們撒霸特聯盟當中,執事這種頭銜通常都頒發給出來曆練的年輕人。您知道,當初波文我們四個被家族轟出來遊曆的時候,每個人也都從聯盟裏領了一枚執事徽章……”
“這樣啊。”楊風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道:“不過依據密黨的卡瑪利拉避世戒律來看,一直力圖隱匿形跡的他們,恐怕外務執事這個頭銜不會像你們魔宴那樣不值錢。一個帶著兩個子爵手下的侯爵,可比你們當年被轟出來的時候風光多了。”
“好吧。”楊風拍了拍手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惹上一個未知大小的麻煩了。所以做為對您衝動的懲罰,親愛的安斯艾爾先生,我很樂意告知您,您今年的分紅和薪水被全部扣充做罰金了,您一分錢都沒有了。當然,我想這筆錢的數目對於您的資產總額來說並不算什麼,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