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客氣,順竿爬著居然就拉上同門關係了。
水鏡老道的一張老臉笑得更加燦爛了,他輕輕上前一步雙手一抬,虛虛一扶,一股氣勁便將楊風彎下的身子托了起來。
站在了楊風的麵前笑著問道:“那麼楊施主,不知何日可動身與我等回山?掌門已經傳下了九州大五行令,在收施主入門時會請與我五行宗相交的各派至我五行觀中觀禮。”
楊風連連點頭道:“道長容稟,小子無牽無掛,即時便可隨道長上山。隻是家中父母的一些遺物卻是要收拾一番。”
水鏡老道笑道:“這有何難,施主且隨我來。”
說著和水月道人帶著楊風出得門來,三人站在小院當中,水鏡老道從懷中取出一隻巴掌大的錦袋,撐開袋子的口,手掐一個法訣嘴裏念念有詞。
楊風疑惑的看著這老精神病,看著他一身中山裝,偏偏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不知他要耍些什麼手段。
“疾!”老道大喝一聲,宛如平空打了一個霹靂,震得楊風雙耳轟鳴,心裏沒口子的一陣亂罵。
抬眼望去,卻見周圍風雲倒卷天地變幻,若大的一幢二層小樓搖搖欲墜,楊風心中不由愕然,這廝要拆了我家祖宅不成?
小樓拔起而起,淩空十幾米高的時候嗖的一聲,鑽進了老道手中的錦袋當中,地麵隻餘一個深達三五米的大坑與一片狼藉。周圍被扯斷的電線在風中飄飄蕩蕩,裂開的自來水管不斷噴湧著水花。
“這,這,這是移山填海之術?”
“嗬嗬,小道爾。”老精神病微微一笑,一派高人的模樣。將手中錦袋紮好口遞給了癡呆石化狀態的楊風。
楊風被眼前的這一幕駭的有些發傻了,他徹底肯定這個老家夥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他哆嗦嘴唇,努力的張了張嘴,卻是發不出一點聲音,心中卻是瘋狂的高喊著。
這就是修士的力量?這就是道法的神通?這老瘋子果然厲害!還是小爺命好,碰著個沒見過徒弟快要絕戶的宗派,如果那天殺人用的不是五行術法,找上門來的是個不缺徒弟宗門,那老子豈不早被人打殺變成灰灰了?
該死的喬妍,你給老子等著!老子回來一定會要你好看!不圈圈叉叉你一百零八遍小爺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看著一傍老神在在的水鏡老道和水月老道,楊風僵硬的擠出一絲笑容,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雲帆,是我,沒事,通知你一聲,我去旅遊了。什麼高考?見鬼去吧,小爺有更好的路子了。找我?不用,十年八年後,我會找你們的。對了,告訴張娜娜,讓她為我守潔。什麼?她是老子的妞!當然,今天定的名份。不用,不用你們照顧,她家裏,很了不起。”
長吸了一口氣,楊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的道:“記著我囑咐你們的話,再次相見的時候,別讓我認為你們是廢物!再見!”
說著,一把捏碎了手機扔在地上,看著水鏡道人和水月道人輕笑道:“那麼二位道長,咱們走吧。”
水鏡子微笑著點了點頭,一手抓住楊風,一跺腳,楊風但覺得身體被猛的一扯,隨後感覺一輕,再睜眼間,發覺已身在離地麵千丈的高空當中。
腳下是蒼茫大地上的萬家燈火,奉京城外那高大的山峰和連綿起伏的山脈此時望下去是如此的渺小。
身邊一片片淡淡的薄雲,隨著耳畔的風聲飛一樣的從身邊掠向後方。抬首望去,一輪滿月亮掛於東方天際,彷佛不過咫尺之遙,伸手可及。
楊風非但無懼,反而豪性大發,朗聲吟道:“少焉,月出於東山之上,徘徊於鬥牛之間。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淩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馮虛禦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吾與子漁樵於江渚之上,侶魚蝦而友麋鹿。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於悲風……”
一段蘇子的前赤壁賦伴著少年朗朗的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
水月道人聞之拈須怡然自得的道:“那蘇軾雖是儒門弟子,卻也有我道家頗是有緣,否則斷難寫出如等妙筆文章!”
水鏡道人頷首道:“那是自然,昔日一位佛宗前輩和清靜宗的前輩都曾與那蘇軾有過深交。”
楊風訝然道:“佛宗?和尚?可是佛印大師?”
水鏡道人微笑著看了他一眼道:“然也!那佛印大師,卻是佛宗的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北宋年間司馬光拜相,蘇軾卻被其逐出廟堂,再貶瓜州。蘇軾素來不喜僧人,卻聞得瓜州金山寺內佛印大法名氣極大,一股鬱鬱之氣下便起了相爭之念,二人一見卻頗為相投,遂成莫逆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