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走了幾步,大家的視線跟隨著他。
“所以陸千戶就想了這個辦法。”他停下來神情憤憤,一指君小姐,“說要納君小姐為妾。”
“這樣小姐就不能再開醫館了嗎?”柳兒問道。
陳七衝她搖了搖手指。
“天真。”他說道,“你以為陸千戶這種男人,會是那種簡單的把人關起來解決問題的人嗎?”
柳兒撇撇嘴。
“他可不是真要把君小姐納妾。”陳七神情沉沉說道,“他是要毀了君小姐的名譽。”
君小姐是一個大夫,而且是一個女大夫,現在她前腳給懷王看病,後腳就被懷王的姐夫看中納入家門,這要是傳開了,大家會怎麼想?
大家都會像柳掌櫃的反應一樣,甚至更難聽點,就是隻會認為陸千戶和君小姐有了勾當。
就算是治好了懷王的恩人,九黎公主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丈夫被勾引吧。
“我家小姐不答應不就證明沒這事了。”柳兒說道。
堂內的人神情卻沒有絲毫的輕鬆。
“不答應當然不答應,但不答應並不能起到絕對的作用。”陳七說道。
“陳掌櫃說的是。”柳掌櫃說道,“這種行徑這種陰毒的下作的手段,還真是他們的風格。”
他們自然是指錦衣衛。
尤其是君小姐還是靠著給內宅婦人們看病起家揚名的,去人家裏看一次病就被家裏的男人看上,那以後誰還敢請她去看病。
柳兒瞪眼。
“我家小姐長得好人又好,被人喜歡理所應當,管我家小姐什麼事,難道為了給人看病,要把臉毀了啊。”她說道,“不管教自己的男人,反而嫉恨我家小姐,那這些人就病死好了,誰在乎她們啊。”
倒也是,陳七和柳掌櫃看著柳兒一時無語,君小姐哈哈笑了。
“是啊,誰在乎。”她說道,伸手摸了摸柳兒的頭。
堂內的氣氛因為她的一笑而輕鬆了幾分,或者是確認了這不是兩情相悅而是陰謀。
太醫院裏江友樹有些驚訝的看著弟子。
“你說什麼?”他問道,“陸大人往九齡堂送什麼了?”
耿大夫神情詭異。
“送了聘禮。”他壓低聲音說道,擠眉弄眼。
江友樹一時還是沒反應過來。
“為什麼?”他說道。
耿大夫嘿嘿笑了。
“當然是君小姐厲害啊,在懷王府看病這一個月,在光華寺兩個月,不僅治好了懷王,救治了蒼生,還俘獲了陸千戶。”他說道。
江友樹這才反應過來,神情愕然,旋即皺眉一臉的嫌棄。
“什麼亂七八糟的。”他說道,“荒唐。”
耿大夫嘿嘿笑。
“師父你老人家仁心為醫,不知道這些年輕小姑娘們的心思。”他說道,“這對她們來說,可也是本事呢,那可是陸千戶..”
他說著撫著下巴。
“陸千戶說起來也就是名氣嚇人,其實長得還不錯,而且位高權重,跟了他可就是榮華富貴,雞犬升天,陸千戶在外邊養了那麼多女人,不過都是別人送的玩物,連個外室都算不上,這還是第一次下聘禮,這君小姐可真是大本事了。”
江友樹神情沉沉,忽的也笑了。
陸千戶被小姑娘俘獲?
陸千戶難道是這種人?那可真是太可笑了。
“我早就說過陸千戶可不是這種人。”他說道,“果然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讓人惡心。”
你高潔大義,你濟世救民又如何?
一隻從爛泥塘的伸出的手隻要那麼一拉,就能給你甩上腐臭的汙跡。
“果然是好人需要惡人磨。”江友樹眉間積攢多日的怨氣一掃而光,帶著淺淺的笑撚須靠在椅背上,“我們是對付不了這個君小姐了,接下來就交給陸千戶吧。”